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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辈不松口,大家自然就把主意打到清哑头上了。 然她一天到晚待在楼上,轻易不下来。想见一面也难,更别说讨她好了。大头菜是亲戚。见的机会比别人多一些。虽未纠缠,却是一见清哑就往前凑。郭大贵见一回撵他一回。 眼下他赶走了大头菜,自己来帮meimei侄儿们下枣。 这活计对他来说熟练得很,清哑等几个只帮着捡了。 兄妹正忙着说笑。忽见有人匆匆跑来回道:“沈老爷来了!” 清哑便停住手,想沈寒梅应该也来了吧? 沈家的大船进入绿湾坝,再次引得绿湾村人轰动。 沈亿三和沈寒梅在郭守业父子陪同下。进入郭家正屋堂间,分宾主落座。上茶寒暄,又引荐郭里正等人;沈家的随从则把带来的礼物从船上往岸上搬,一箱箱,一担担,有瓷器有锦缎有玩物有吃食,看得人眼发直;除此外,沈家还帮郭家收了许多棉花,也一并运过来了。 郭守业自然感激不尽。 沈亿三寒暄毕,将目光落在郭大贵身上,对郭守业赞道:“这便是府上三少爷?嗳呀,长得好!生龙活虎的模样,有朝气!嗳呀,不错,不错!好,好,好!” 人不知他心思,见他赞不绝口,都看向郭大贵。 连郭守业也觉得奇怪,莫非老三真是富贵相? 郭大贵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呵呵笑了。 这举动落在沈亿三眼里,觉得这孩子实诚、阳光,还没小家子气,虽是农家少年朴实了些,却如浑金璞玉,精心培养将来大有可为! 他绝不是利欲熏心,拿女儿换利益的。 他有自己的理由和打算:沈寒梅嫁去豪门富贾家固然容易,然那些家族谁不是错综复杂,以她的性子很难出头,没准还要受害;郭家新进小商贾,根基虽浅薄,前途却远大,家业也不复杂,女儿进门必定过得轻松如意,加上沈家在后撑腰,就算郭大贵是三房,将来也绝不会逊于郭家大房和二房。 因此,他对郭大贵是岳父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渐渐的,郭守业也看出些门道来了,也是意外之喜。 众人寒暄说笑的时候,清哑低声和沈寒梅说话。 沈寒梅问她做什么。 清哑说,刚才她在打枣子呢。 沈寒梅听了眼睛一亮,道:“真的?还有吗?” 清哑就起身,向爹和沈老爷说,她带沈姑娘去打枣子。 沈老爷急忙挥手道:“去吧去吧!”又对郭守业等人笑道:“他们小儿女,跟我们老家伙坐一处不自在,手脚都没处放了,不如让他们自己玩去。” 郭守业也忙点头,又让郭大贵跟去照应,“别割了手!” 郭大贵忙答应了,陪着meimei和沈寒梅往园子里来。 沈寒梅的丫鬟、郭勤等人跟着,浩浩荡荡一群,甚是热闹。 到林子里,郭勤兄妹三个跟猴儿似的,一溜烟爬上树去了;郭大贵则用长竹篙勾枣,清哑和沈寒梅等人在下面捡。 那沈寒梅到底出身大富之家,郭大贵不过是农家小子,又淳朴实在,不像那些富家子弟有手段心机,她在他面前就很自在。 郭大贵为人则大咧咧的,身为主家,meimei本来话就少,沈姑娘又腼腆,他再不出头招呼。都成木头了。于是,他拿出哥哥的派儿来管着她们、照顾她们,又是不许她们干这个、做那样,生恐出事。 沈寒梅玩得兴起,又和他熟了些,胆子越大了起来。 她就找他要过竹篙去,要亲自打枣。 可她看着郭大贵弄容易。轮到自己却难。 那竹篙本就长。又绑了一把镰刀在顶端,她举在手上都觉吃力费劲,哪还能勾枣子。一勾一滑。忙了半天也没勾下来一串。 她很丧气,因见郭巧爬在树上摘,十分有趣,眼珠一转。便对郭大贵说,她也要上树。坐在那枝桠中间,隔得近了好勾些,也没那么费劲,叫他扛梯子来。 郭大贵断然拒绝! 沈寒梅本是随口说的。谁知他却不像那些身份低微之人在她面前低头哈腰,果断拒绝不说,竟然还训了她一通。她就跟他杠上了,又是撒娇抱怨。又是恳求他。 “巧儿那么小都上去了,我怎不能上去?”她质问他。 “你懂什么!爬树越是人小越容易,他身子轻。你没爬过的,上去要是掉下来摔了怎办?”郭大贵放脸道。 “你不会在下面接着!”沈寒梅道。 “接你?你这么大个人,我能接得住吗?真要砸下来,不把我砸成rou饼才怪呢!”郭大贵觉得她想法很不可思议。 “砸rou饼包馄饨。”郭勤在树上接道。 郭俭和郭巧大声笑起来。 沈寒梅羞恼道:“你说我胖?” 郭大贵道:“你不胖,那我也接不住。不许上去!” 他口气严厉了些,觉得这小女娃得严管。 清哑觉得沈寒梅今日有些任性,忙也劝她。 沈寒梅的丫鬟也苦劝。 无他,若是小姐跌坏了她们可就麻烦了。 郭巧也在树上脆声道:“沈姑姑,你别上来,我摘枣儿你捡。” 沈寒梅看着她荡悠悠的小模样,郁闷不已。 她又不是为了枣儿,还不是看她在上面有趣,才想上去的。 她便站在那绞着腰带,幽怨地看着郭大贵。 郭大贵头疼,想这富家小姐就是不听话,都是惯出来的毛病。他小妹从来就不这样,又懂事又听话,别提多乖巧了。 可沈寒梅是郭家客人,得罪不得,他只得半哄半教训地对她道:“你在家爹娘肯定事事都依着你,那你也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说着又指树上,道:“瞧这么高,是闹着玩的吗?你长得跟仙女一样,回头从上面掉下来,‘吧唧’一声,把鼻子砸歪了,胳膊腿砸断了,就算你家有钱,治好了,走路也这样——”他故意瘸着腿学走了两步给她看——“仙女变丑女,到时候看你哭去吧!你听话别爬,我等会带你去钓虾。那个才好玩呢!” 他想着严未央来了喜欢钓虾,用这个哄沈姑娘想必也管用,所以就说了。 沈寒梅本是一时兴起,见他说得这样,又哄她,清哑也在旁看着她,有些省悟过来,忸怩道:“不去就不去!瞧你啰啰嗦嗦说这些,像个奶妈子。郭meimei就没你这许多话。” 郭大贵道:“那是为你好。换个人她摔死了我也不管!” 沈寒梅羞红了脸,又喜欢,因问“怎么钓虾?” 郭大贵就色色告诉她,怎么放饵,怎么下网,等等。 正闹着,郭守业陪沈老爷往西坊去看织布,来到近前。 沈老爷听见郭大贵一番话,眼睛大亮。 原来不过看他实诚可靠,谁想竟然颇有刚性,面对自己宝贝女儿这样的富贵美貌女子,并不一味地言听计从、讨好奉承,还能想出一篇道理来劝解和管教,真是意外之喜! 他对郭守业笑道:“你这三小子我喜欢!我这女儿看着乖巧,也是有些脾气的,倒听他话、信他管。” 准确地表达了自己心意,却又没明说什么。 只因这个时候向郭家提亲,目的性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