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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昭若不捉拿归案。郭家要不安心了。 方初按捺下心中不安,向他致谢。 林世子转开话题,问:“郭姑娘呢?可安好?” 说着。目光就瞟向船舱中,一副想见佳人的样子。 方初想了想。唤出清哑来,为他引见林世子,又说今次幸亏世子带官兵围住卫家,里应外合,她才能顺利脱身。 清哑听了,忙恭敬地道谢,一面好奇地打量他。 林世子终于见到传闻中的郭织女,未免多关注了些。 仔细端详一番后,见她不像一般女孩子含蓄地垂眸回避,也不是落落大方地应对,却睁着黑亮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自己,不由对方初一笑,意味深长道:“织女果然名不虚传!” 清哑见他笑得暧昧,不由问:“你是说我像妖孽吗?” 林世子忙摆手道:“不是。织女一点不像妖孽。” 又笑道:“若织女是妖孽,这天下恐怕就妖孽横行了。” 方初忙对清哑道:“世子不是这个意思。”又向林世子赔笑道:“她性子单纯,心里有什么,口内便说什么,再者这些日子受了惊吓,难免多疑担心,还请世子莫要见怪!” 林世子见他一副“我家孩子不懂事,请你多担待”的模样,笑意更深了,道:“不会。” 方初又道:“多谢世子相救。我们还是先离去为妙,晚了恐生是非。这里就有劳世子善后了。” 林世子忙说这是他职责,一面命人开了水闸放行。 方初便和清哑告辞了他,顺水出了卫家园子。 到了外面,两人更松了口气,对坐相视而笑。 方初对清哑道:“妖孽的事你不用担心,你师傅已经来了。” 清哑糊涂,问道:“我师傅?是谁?” 方初道:“就是明阳子先生。帮你治哑疾的。” 清哑想了一想,方道:“哦,我记得。那老爷爷好……不修边幅。我的名字还是他起的呢。” 她本要说“好邋遢”的,因觉不妥,才改成“不修边幅”,一面心里疑惑:难道他是什么神秘高人? 方初笑道:“可不就是他老人家。” 对她的迟疑和模糊丝毫没有怀疑,也不想想:若明阳子真是她的师傅,她会努力回忆才能记起来吗?也毫无被说破秘密的惊讶。 清哑看着他,心下踌躇:要不要告诉他实情呢? 他一心为她,她不该欺骗他。 可是,若是他知道了实情,不理她怎办? 她有些发慌,有些害怕那个结果。 但是,若他很在乎这点,她欺骗他就不该了。 反复思量后,她终于下定决心,小心翼翼对他道:“方初,明阳子先生确实为我治好了哑疾,但却没教我……” 方初抢着道:“我知道,没教你很久。这已经不错了,比我强。我当年只得他指点过三天琴艺。说起来,你我还有些渊源呢。” 清哑诧异道:“他教过你?” 方初道:“是。教了三天。” 因将他和明阳子下棋,明阳子输了棋教他的事说了一遍。 清哑惊叹道:“你这么厉害?” 方初微笑道:“你怎不怀疑他棋艺差呢?” 很多人听了这结果,首先就以为明阳子棋艺太差。 清哑道:“你这样人,围棋肯定下的好。” 因为擅长布局谋划。 方初道:“你太抬举我了。” 停了会。清哑想起刚才的话题,又道:“其实我……” 方初忙又抢道:“其实你什么都不用解释。师傅说了,他怎么教的弟子,无需告诉外人,大靖也没有这一条律法规定。王大人已经认可他了,也已经拟折子上奏皇上了。” 清哑急道:“其实我不是……” 方初再次抢道:“其实你不是妖孽,这我知道。” 清哑傻傻地看着他。满心疑惑: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拦她,不让她把话说完,难道已经知道她来历了? 他就差没亲口告诉她:我们在作弊。请你配合一下。 方初也确实在心里急:怎么就不能配合一下呢? 偶尔撒个小谎,也是无伤大雅的! 清哑想:“骗别人可以,不能骗他,不然他以后知道了会怪我的。”于是她郑重道:“方初。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方初被她执着打败,无奈道:“好。不过。眼下先不急。我已经让细腰给你家送了信,这会子你哥哥他们怕是在前面等着接你回家呢。等以后有了空闲,你再慢慢告诉我,我一定仔细听。好吗?” 清哑想了想。道:“也好。” 方初松了口气,看着她笑了。 其实,清哑对他这样信任。他真的很喜欢。 想起她的遭遇,他心又紧缩起来。斟酌一番又道:“等这件事情了结,我就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生活,不用理会这些是是非非,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清哑听得一愣,问:“去哪儿?” 方初道:“等计划好了,我找几个地方你挑。” 这当中还涉及一些人事,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清哑踌躇道:“那郭家的生意怎么办?还有伊人坊呢。” 方初道:“郭家有你哥哥,伊人坊有表妹在,你不用担心。” 清哑道:“可是,我娘不舍得我。我也舍不得我娘。” 吴氏原先连将闺女嫁出绿湾村都不乐意,后来好容易放宽了条件,也不过是同意把她嫁给在同一个镇子的江明辉,若她要跟方初去很远地方,吴氏能答应才怪呢;况且,清哑自己也舍不得离开家人。 因此她疑惑地问道:“为什么我们要去没人认识的地方?我们的买卖都在这里,家也在这里,住这不好吗?” 方初笑容一僵,小心道:“没人认识你,就不会说你闲话了。” 清哑道:“那有什么用?等住久了,就认识了。” 方初断然道:“那就再换地方!” 清哑提醒他:“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 她觉得他好奇怪,以他的阅历,不该说出这样的话。躲着闲话走有什么用呢?在陌生的地方,别人一开始不知你底细,等熟悉你了,或者某一天忽然发现你的过往,说不定掀起更大波澜;倒不如坦然面对,在原来的环境,就算一时有什么事,大家议论久了,也就淡了、不新鲜了,好过再受一次伤害。 方初也觉得清哑奇怪,更痛苦——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 韩家放弃她、另外结亲,就没有让她窥见一丝端倪? 看着一派纯真无邪、毫不知愁的她,他有些迷惑。 忽然他心中一动:难道,夏流星和卫昭并未欺辱她清白? 对,一定是这样! 若不然,她面对自己不会这样坦然。 她一向心思清澈,装不出来样子。 他激动起来,跟着面色又一沉,想:“即便她还是清白之身,但人言可畏,众口铄金,她怎抵挡得住羞辱!眼下她这样,是因为不知人心险恶,不知此事的恶劣影响;等她见识到了,未必受的住。” 清哑见他神色变幻,追问道:“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方初见她起疑,待要拿话搪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