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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那被团团血雾围裹的可怖,还有双腿被季晟生生折断的那一幕,简直吓的她周身冒冷汗。 女音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安抚道:“夫人,只是个梦罢了,无须放在心上。” 伺候了冉鸢两年,善于察言观色,揣摩人心的女音,自然能猜出这个让冉鸢害怕的梦是什么。她的手温热,悄然给了陷入寒颤中的冉鸢一丝热意。 冉鸢恍惚敛眸,微颤的弯长眼睫忽闪着在粉白的脸颊上投下两抹阴翳,沉吟:“是啊,只是个梦,我已经离开他了。” 倏地,女音直直跪在了车板上,朝着冉鸢虔诚说道:“夫人怕是猜出我的身份了,不过夫人放心,自公子回朝那日,我带夫人准备离宫时,就已经做出了选择,女音此生只想侍奉您,绝无二心,还请夫人留下我。” 冉鸢微蹙柳眉,忆起了季晟回朝宫变那日,女音欲言又止,最后依旧坚定的带着她从雱宫小道离宫,绝非虚假。 “我也未曾说过要赶你走。” 女音暗淡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清秀的小脸上一扫紧张,布满了欢喜。 “谢夫人!哪怕是舍了这条命,女音也会保护好夫人的。” 作者菌ps:可怜的大王要发飙了~准备小黑屋和小皮鞭~ 就由她来做燕国王后吧 轰隆隆!一道狰狞的闪电再次将暗黑的天空撕亮,震天的雷鸣过后,暴风雨接踵而来。 光耀似白昼的华丽宫殿中,郑太后端跪在茵席间,手中握着自楚国献来的琉璃夜光盏,米色的酒液香醇,她入燕宫已然二十七年了,如今她的儿子已是燕国的王,这燕的一切都是属于他们母子的,她已是长乐无极。 她恨萧姒,那个女人是她前二十年的最大敌人,所以掌权后,她第一个收拾了她;她厌恶冉鸢,这丫头比萧姒更叫她咬牙切齿,她不仅魅惑了她的夫,如今还迷惑了她的儿子。 好了,现在这两个女人都消失了,她可以高枕无忧了。 “太后!不好了,大王过来了……” 正欲呷酒的郑太后不悦皱眉,将要呵斥那老妪,却见伺候她三十来年的保姆被突然撞入的禁军拉了下去,她惊慌的叫唤,让郑太后保养得宜的精致面容微微变色。 紧接着,她便看见跨入长乐殿的季晟,至尊的日月王袍穿在他挺拔的身上,是那般俊美威仪,让人不敢直视,瞧瞧这就是她的儿子,燕国的王,比他那父亲还要像一个君主。 “我的儿,这是作何?不是去行猎了么?” “母氏,难道这么快就忘记本王的警告了?” 负手而立的年轻燕王,沉稳的神情肃穆,漆黑深邃的眼睛里,是结出的寸寸寒霜,凌厉的视线直射郑太后,她被那可怖的威压吓的手中一软。 啪! 那价值连城的琉璃夜光盏摔在了大理石地砖间,潋滟琉璃已是四分五裂。 “她不爱你,母氏只是帮她做了她要做的事情,我的儿,那个女人的心自始自终都没在你身上,你又何必……” “她是我的。” 季晟冷冷的打断了她慈爱和善的话,明亮的灯火下,他狭长优美的眼微眯,杀意正在浮现。 就是这样,上一次他便是如此,用最冷的声音警告她不要动冉鸢,即使那个女人不爱他,她的儿子也要将那个妖女护到底。郑太后骤然站起身来,再不顾端庄雍容了。 “我不允许那个下贱的女人毁了你,你是我的儿子!是燕国的王!你要娶的是王女,她只不过是你父君的遗妇,下作不堪的妖女!” “遗妇?下贱?” 他清越的声音已经很危险了,阴沉的笑意漫上了唇间,是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在说他的阿鸢?怎么可以,他的阿鸢那般美好…… “晟儿,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这个贱人诱了你父君,如今连你也不放过,她就是个妖女!不要忘了,她当初做了什么,为了让你当上王,母氏出了多少力,你难道都忘了?现在,燕国终于是我们母子的了,早点杀了她,必须早点杀了她!” 郑太后恍然不查季晟的杀意,从玉阶上下来,握住了他的手,企图用母爱来感化他,就在她以为自己能说动他时,她惊恐的听见了季晟的笑声。 “母氏,你老了,燕宫的事情该由王后来主持了,等本王找到阿鸢后,就由她来做燕国王后吧。” 抓回那只不听话的鸟儿,永永远远的锁在燕宫,这一次,他要昭告天下,她是属于他的,哪里都不能再去了。 “不,不可以!” 郑太后不可置信的看着季晟,明明是淡然的笑,在她的眼中却成了侩子手的催命符,让冉鸢那个下贱的女人做王后?怎么可以!那个位置她肖想了二十几年,到现在也是擦肩而过,冉鸢那个出身都不知几何的人,怎么能配做王后! “你疯了你疯了……” 居高临下的看着摔坐在地间颓然的郑太后,季晟幽冷的眸光锐利,唇角微扬道:“很快,我的阿鸢就要回来了,建阳行宫幽静,母氏往后便住那里去吧。” 他提起冉鸢志在必得的样子,确实有几分疯狂。 轰隆隆!! “你,你说什么?建阳行宫?晟儿,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不行!你不能赶我走!” 她这二十几年如一日的期盼着能站在最高的地方,如今一切才刚刚实现,她的儿子却要剥夺她的一切,不!这简直是在要她的命,没有了权利,她会活不下去的! 啪,季晟从禁军手中接过一只羽箭,扔在了郑太后的身侧,泛着寒光的肩头上还有一缕血迹。 “母氏,我的阿鸢不乖,你可以放她走,但是……” 他忽而亲昵的话语里恍若充满了宠溺,似乎根本不在乎冉鸢的出逃和她的帮助,可那未达眼底的笑,却让郑太后通体发寒,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