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破局（三）
许慎等待着变化的出现。 他回到武道时空之前，身体与精神都经过了充分的休息，一点都不疲累，在半夜之中依然精神奕奕，他在集会所找了一间安静的小房间，随时观察着外界的变化。 恶意已经扩散开去，就是不知道这份能力会不会完美生效。 许慎之前只是找过一些猿猴作为能力试验，不能完全保证对于人类有着同样的功效，不过恶意的煽动与激发怎么也会带来一点的影响的，最差也能把这个僵局打破。 只要有变化，那就有机会。 不论是好是坏。 许慎这一次的手段如果失败，那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抛弃这里，有可能的话带走处于虚弱状态的唐渊，真的什么都做不到他会完全放弃这里，在其他地方寻求办法。 继续期待这里出现新的变化，只是浪费时间。 至于留在这个地方的人们，他也只能放着不管，本身他们就不是熟悉的人，只能算是萍水相逢，然后基于共同的危机暂时的合作。 许慎最初是想要利用这里的居民，还有收集一些情报的，可是集会所中的居民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什么实力，只能够算是负累。 他有能力的话不介意去帮上一帮，不过有可能自身难保，那他当然首先要保护好自己。 他要承认自己害怕死亡，死过一次的他比寻常人更加恐惧死亡，所以他才会去这么执着的追求力量与永恒。 许慎装作闭目休息，把集中力放在耳边，聆听着周围的声音变化。 时间慢慢的过去，接近清晨即将破晓的时分，小镇依然维持着危险的平静。 许慎没有发现变化，也感觉不到哪个方向爆发出恶意的气息。 “……这个手段失败了吗？” 《恶德经》的恶意扩散能力有可能失败这一点，在许慎的预期之中，本来就没有对人类本身亲身实验过，而且恶意气息还是分散的扩散开去，就算挑拨他人的恶意失败，他觉得不足为奇。 人类都是有忍耐能力的，不是说被人挑拨了一下就会爆发开来，很有可能《恶德经》的影响还不够深，没有办法完全挑动他们的恶意情绪。 许慎转头望向窗外依旧昏暗的景色，他打算再等待一会。 现在距离日出还有一点时间，在这段时间之前的人应该都不会再次攻打这里的，还有可能出现意料不到的变化。 许慎从地上站起身，打算活动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就在这个时刻，他感觉到了。 他猛地转过头去，望向那隐约传来恶意气息的方向。 恶意气息距离他有一段距离，就算他的超能力因为本命法器成长了，还没有强大到能够清楚感知道的地步，不过就算之前隐约的感觉到，那也足够了。 如果不是足够强大的恶意气息爆发，在远距离之外的他也不会感觉到。 许慎默默地预备好战斗的准备。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都有可能，人类在恶意的推动下会怎么失控行事，谁都无法预料清楚，就算是在背后推动这份恶意的他也是如此。 许慎在左手戴上了外装手表，然后把纳米外装扩散覆盖在前臂。 虽然外装只能勉强这样保护手臂，也发挥不出什么特别的功用，但最少可以当作一个防御盾牌，多一个保险总是好的。 就在他准备的时候，原本宁静的小镇开始响起了各种各样的声音。 人群的咆哮声，混乱的奔跑声，钢铁碰撞的铿锵装，尘土扬起的风吹息，还有机关齿轮的转动声。 许慎虽然看不到远处的画面，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 他的恶意挑拨在经过一段时间的酝酿后，确实影响了除了这个集会所之外的人。 实际效果是如何，接下来就要见分晓。 而且，不能忽略发生了其他意外事故，才会导致小镇上的两批人马再次引起冲突的，这一切还是有一定的机率与他无关，不能疏忽大意。 这种明显的外界变化，自然也引起了集会所中的居民的紧张。 许慎听到了奔跑的脚步声接近这个房间，很快他所在的房间的大门就被人用力地推开。 “许…许先生！你快出来看看！外面不知怎么……” 一个面黄肌瘦的中年汉子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面上满是慌张失措的神色。 不过，他一看到左手戴上了一副钢色手甲，右手手持四尺钢鞭的许慎，便知道对方已经整装待发，根本不用自己提醒。 “我知道了，不要紧张，不是敌人来了吧？” 许慎一面气定神闲，让那个中年汉子也受到影响，紧张感消去了一些。 “不是，不是有人来进攻，只是外面不知搞什么，忽然就吵起来……就像是早上那个时候……” 中年汉子说到这里面色一变，想起了那些不知从何处出现的凶徒。 那些人忽然就出现在镇上，然后不由分说的打了起来，想要逃避开争端波及的小镇居民，过了一段时间后也遭到这些人马的攻击，要不是他们反应够快聚集起来，一起躲进了这个集会所，很可能在那个时候就被一网打尽了。 许慎动动肩膀，调整着背后背囊的位置。 绝大部分重要的物品——主要是来自其他时空的东西——他都存放在本命法器的一立方米大的储物空间中，背囊里现在放着的都是从法器时空准备的一些食物和饮料，紧急的时候可以放弃，不过考虑到有可能发生的其他状况变化，重要的营养补充还是不要随便丢失。 恶意的气息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种攻击的力量，除了在必要之时，他都不会把恶意的气息转化为营养。 许慎和前来通知他的中年汉子一前一后回到了集会所大厅，发现所有的居民现在都紧张兮兮的探望着外面的状况。 对于许慎的时间观感来说，已经好久没有见过的唐渊，此时已经站在了集会所的大门前，观察着外面的环境。 许慎和这个罡息武者签订过一份最低级的魔法契约，以这种方法来束缚对方，可是他前往了没有任何自然魔力的法器时空后，那份本来就需要持续补充魔力的契约很快就失效了，可以说他现在已经无法使用诅咒的束缚约束对方。 不过这一点对方应该还不晓得。 唐渊身上还残留着魔法契约的约束力，所以感觉灵敏的他还不晓得束缚已经松脱，而且透过这残余的魔法约束力，许慎有最后的一次机会影响对方的身体。 “情况怎么了？” 许慎以自然的姿态走到了唐渊的身边，暗中观察着对方现在的状态。 休息了一个晚上，唐渊显得精神了几分，不过虚弱的身体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完全恢复，最多就是能够动用几次武力的程度。 “不清楚，这边没有人敢出去查探，只是知道有某些事情发生了。” 唐渊看了许慎一眼，没有太过在意对方身上的武装，转过头把目光放在漆黑的街道上。 许慎知道自己所做的幻术变化没有被看穿，在这种接近的距离下这个时空的高强武者也没有发现端倪。 毕竟这个时空中的武者锻炼的是身体，显不出太多特殊的超凡，除非出了什么差错，否则这方面的掩饰应该是不会被揭穿的。 “应该是那两批人马打起来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日出之前就发生战斗，不过这样子对我们来说也好。” 唐渊转头望向东方，在地平线上可以看见一缕微弱的光辉。 快要日出了。 “不过，就是不知道分散在其他位置的居民怎么了。” “……希望他们平安无事吧。”许慎平静地说。 集会所是小镇受到袭击的时候，居民们选择的聚集之处，但是并非所有人都成功来到这里，有一部分的居民不知晓分散到何处，不是所有的人都来到了这个地方。 许慎没有忘记这一点，但是他先前扩散恶意的时候，依然是进行了全方位的扩散影响。 他无法掌握清楚这些无辜居民的位置，没有办法准确地回避，同时他也不知道的人的所在之处，所以他必须要狠下心肠进行全方位的恶意影响。 就算有可能让这些无辜的居民受害，他依然这么做了。 许慎知道这是不对的，可是这对他来说是必要的。 他不能在这个起始之处驻足不前，也就只能对不起无辜者了。 许慎等待着接下来的变化。 随着东边的晨光升起，小镇的吵闹声便越来越大，最后各种声音混合成了明显的厮杀声。 “开始了……” 许慎可以感应得到在远方传来的庞大恶意，那是有许多人的恶意气息混杂起来的感觉。 给人沉重的压力的漆黑的气息，开始在这个小镇的各处慢慢升腾，在他这个超能力者的眼中形成了一股奇异的虚幻黑雾。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这种景象，心里有点不自然的不适感。 许慎忍耐住关闭恶意感应的能力的冲动，这种恶意感应能力在这个时候可以算是一个警钟，事先提醒他敌人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大约一个多小时后，喧嚣的小镇诡异地恢复了日出前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