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叶离水杀过人？跟着叶谦宇逃跑？那没办法了。”

    苍桦：“我明白你们的办事方式……我会劝她别做傻事。”

    鲁达达说：“是我的问题。”但他没法撒谎，他要怎么说？叶离水，我们保证会给你和你哥哥一个好的生活，你哥哥是漆黑之尾的首领，他害了人，但他不用负责？不可能，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了，所有知道吸血鬼存在的人类都希望漆黑之尾去死，愤怒的群众可没有理智。他对叶离水也很失望，不过确实是他们那边没给叶离水一个好的允诺。

    但能怎么办呢？他们已经伤害了无辜民众，不可能没事。

    苍桦说：“我会劝她回头，如果她真的执意犯错……”

    鲁达达沉默了。

    苍桦说：“但是……”

    苍桦说：“选择相信她的我或许也在做傻事，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只是不愿意她的哥哥有死亡的风险，并没有害人的念头。虽然她现在杀伐决断，但是杀得干脆的永远是吸血鬼，除了她说的‘杀了人’，我还没见到她杀过人。”

    鲁达达叹气：“很难说，按她现在的做法，让研究会去评判的话……她一直很倾向她哥，对吧？”

    江等春说：“我愿意相信叶离水。”

    鲁达达：“你？”

    江等春说：“因此要好好调查离水所说的杀人，我必须得去问一些组里的老人。”比如王勤助。

    他去找王勤助时，他们的关系仍未缓和，虽然陈兆穆和赵迟是有在医院照顾江等春，但江等春醒了，王勤助就没有去看过他。关系紧张，尴尬又微妙。

    “有事？”王勤助说得很简单，戚水寒死后，王勤助就变得更忙了一点，陈兆穆说：“哟哟哟，这不大名鼎鼎的吸血鬼研究员吗？”他话很嘲讽，王勤助倒没那么爱挑刺，只是等着江等春发言，江等春说：“就是……离水跟她哥走了，她说她杀了人，所以我来调查，她说是因为这件事才害死了她的父母。”

    “哦……什么？”三人同时震惊，陈兆穆说：“你怎么把那么重要的事三言两语就讲完了。这可是大事。”

    赵迟说：“通知莫会长了吗？”

    江等春说：“鲁达达正在通知，我想知道那个时候的事，拜托了，真的吗？就是杀了156个吸血鬼那次。”

    王勤助说：“大围剿吗？那个时间段，那得看看有没有她父母的名字了。”

    他进了数据库，以他的权限能够访问大多数信息，以姓氏为关键字，搜索出来几十例，一个一个进行确认，找到了一户年轻夫妇，但并没有显示子女数量。

    “有的时候上头会要求不放过任何一个吸血鬼，可能为此做了修改，老实说，这不是合格的血猎。”

    江等春说：“杀不了，也是出于一个人类的怜悯吧。”

    王勤助笑了下：“江等春，你真的很天真，全身还是学生气，杀吸血鬼要杀绝，杀父母不杀孩子，很大几率孩子会回来报仇，现在不都是漆黑之尾的成员了吗？”

    江等春没有话说。

    王勤助说：“有必要那么倾向一个吸血鬼吗？”

    江等春说：“大家都是这样，总是先看身份，人类，吸血鬼什么的，分得很清楚。但是，对我来说，离水是我的朋友，我信任她。你们总是想，她是吸血鬼，不应该对她产生怜悯，可她身为一个吸血鬼，却经受你们的质疑，还决定帮助人类，你不觉得这份精神更加难能可贵吗？如果需要一个人去理解她，我愿意当这个人，因为她是我的朋友。”

    王勤助没说话，江等春知道他一定不认同，过了很久，王勤助开口，这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们全家都是血猎，与吸血鬼的纷争不休，总有亲戚因为吸血鬼而死，这样环境的人是无法接受你说的话的。”王勤助说，“我的朋友，寒，他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人，他也很善良……到了最后，他还在为他的误杀而愧疚。但是对我来说，他足够去天堂了，不管那些规矩，他在我心里，是天使。他一开始其实很像你，他充满正义感，他原本没有那么讨厌全部的吸血鬼，我们总是说，对工作要再认真一点，但他更喜欢跟他的老婆在一起。这样的人，为什么要与血猎沾上关系呢？他说，他想打败坏人，但他有时候会同情一些吸血鬼的遭遇。可是……”

    王勤助说：“为什么就算是他，也会是这种下场呢。为什么他们一家会遇到那种事呢？同情吸血鬼，也没让吸血鬼能放过他。”

    江等春说：“但是，要是没有倪兰亚的配合，他不可能那么快引出D。倪兰亚也是吸血鬼啊。”

    王勤助说：“打消成见吗？如果叶离水能改变我们对吸血鬼的成见，也不赖。”

    赵迟惊讶：“组长……”

    陈兆穆说：“你会说这种话啊？”

    江等春说：“所以，拜托你们了，帮我的朋友，帮叶离水调查那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