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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爷爷的替他问一句

    托楚衡的洪福。

    凌月之一行人也算见识到了青衍宗典型仙二代的生活方式,准确来说,是仙三代。

    楚衡的祖父楚昼,生前是青衍宗的筑基长老,也是楚家这颗苍郁大树的主枝,共有七子三女,皆无修炼天赋,七老八十时,便寿终了。

    七子三女虽然都是中庸资质,但在青衍宗长大,对于繁育子嗣并没有执念,所以只有三子一女生了孩子,加起来才五个。

    楚衡是那五个之一,也是五个里唯一一个资质出挑的,所以虽然是第三代,但实际上最受楚昼的重视。

    楚昼临终前,将十分之九的财产都交给这个外孙,另外四个孙子孙女只分了十分之一的财产。

    楚衡不负祖父临终前的期望,年纪轻轻就突破炼气期。

    然后……

    “我就失忆了,还有人来青衍宗找过我,说我有本事就一辈子别离开青衍宗,只要我敢离开青衍宗,见我一次打我一次。”楚衡一脸无辜:“我虽然不记得自己干了什么,但是凌姑娘你看我长得也不像为非作歹之徒吧?”

    “不像。”

    凌月之给予了他肯定回答。

    “但说不定真是。”孟冉幽幽道。

    楚衡惊诧地看向孟冉,目光有些迟疑,问道:“这位是?”

    孟冉抱着胳膊,对他的厌烦溢于言表,就差翻白眼和在脸上写出“我看不上你”了。

    凌月之并未回答他的话,而是将宁希澄拽了过来,说道:“楚家主,能不能带我去拜访一下附近的女剑修?”

    “可。”

    楚衡饶有兴趣地看了看表情茫然尴尬但是乖巧听话的宁希澄,点头应下。

    青衍宗的整体氛围不像忘剑宗那么严肃紧绷,也不像合欢宗那样火热开放,也不像御兽宗一样千奇百怪。

    大概是算命的多,大部分人将讲究一个听天由命,顺其自然,所以生活方式也偏向于慵懒自然。

    茫茫大雪。

    凌月之和宁希澄跟着楚衡过来见那位女剑修,孟冉则是留在楚家,因为楚家养了上百个舞姬歌姬。

    女剑修在钓鱼。

    大雪天里,河里都上冻了,她在河边冰面上砸了个坑,就开始钓。

    “你觉得她能钓上来吗?”宁希澄冻得瑟瑟发抖,抱紧自己,向旁边的凌月之问道。

    凌月之盯着那披蓑衣戴笠帽的女剑修,内心有些失望,是炼气期,不错的实力,但远远比不上萧九,甚至不能跟萧与焉相提并论。

    剑修还得看忘剑宗。

    难道真的要回忘剑宗薅一个剑修来跟宁希澄双修?还是?

    “回去吧,我要钓的人不是那两位小友,那两位小友想咬的勾,也不是我的勾。”女剑修端坐在河边一个小板凳上,握着鱼竿,鱼竿上面已经有了一层几乎将整个鱼竿包裹起来的积雪。

    宁希澄感叹道:“不愧是青衍宗,剑修说话都这么玄乎。”

    剑修气质偏向于强大傲气几乎是共识,当然一方水土养一方剑修,也没人规定剑修不能有神棍的气质,毕竟这是青衍宗吗。

    楚衡是个人缘好的,大雪天里,顶着笑脸,又跟那女剑修聊了一会儿,蹭了一条鱼,喜气洋洋地走了过来,道:“中午吃鱼!”

    回到楚家时,已经是下午了。

    孟冉醉倒美人乡,在一群歌姬舞姬里乐不思蜀。

    凌月之和宁希澄在厨房里帮忙打下手,楚衡居然还有一手好厨艺,将鱼分成了三份,鱼头、鱼肚、鱼尾,都是不同的做法。

    就为了这条鱼,折腾到了晚上。

    “好吃。”宁希澄点评道,眼睛一亮,道:“惊为天鱼。”

    凌月之也表示赞同。

    楚衡哈哈一笑:“其实我甚至不记得我的厨艺是怎么来的了,有时候想想,这样也挺好,莫名其妙多了一项技能。”

    他冲宁希澄挤眉弄眼道:“宁小友,你说是吧?”

    “额……”宁希澄目前两天一喝萱草汤,持续处于失忆状态,他看了看旁边的凌月之,潦草点头道:“有道理。”

    楚衡有儿子,也有孙子,几个儿子都比他去世得早,几个孙子里,唯有楚麒和楚遥让他更上心些。

    楚麒二十有三,不久前突破炼气期。

    楚遥心思澄澈,但天资平庸,若是在其他宗门,辅以丹药强催,也能催到炼气期,但是青衍宗讲究顺应自然,是五大仙门里用丹药最少的一个。

    对于这两个孙子,楚衡都喜欢,见了面也稀罕,但并不是多喜欢凑在一起住。

    他从祖父那继承来的身家,几辈子也花不完,只要不出青衍宗,也没人敢动他,日常就是在青衍宗的广阔领土里随便转悠。

    有灵气运转,有丹药辅助,老者未必衰老,如果不是寿数有限,年龄的增长近乎于完全的正面收益,毕竟年龄越大,懂得越多,实力越强。

    楚衡是爷爷,也有喜欢的孙子,却并不喜欢跟孙子住在一起。

    凌月之还记得在凡俗界,爷爷奶奶恨不得跟十几个孙子都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对比修仙界爷爷对孙子的态度,真是天壤之别。

    个体越强大,越不需要依附后代而活。

    两个外表同样年轻的爷爷和孙子,甚至连竞争可能都在同一个赛道上。

    她看了宁希澄一眼。

    怪不得父子关系不好,若是在凡俗界,父亲总会老去,总有依靠儿子的一天,然而这是修仙界,宁翼可能真的一辈子都看不上宁希澄,而宁希澄也可能一辈子都——

    追不上宁翼。

    “我脸上有东西?”宁希澄狐疑地摸了摸脸。

    凌月之正在掰橘子,楚衡是个会享受的,橘子都是灵气养出来的,她虽然还没摘下锁灵镯,但吃点这个也有好处。

    道:“你准备一下,三天后我们双修,以后我来教你剑法。”

    忘剑宗的剑术要是不好,萧与焉、萧九的萧家剑法要是不妙,她也不会跟着这两人学习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她并非藏私的人,与其让宁希澄学些不咋样的剑法,她看着碍眼,不如她自己亲自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