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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与废墟:强迫用破军自慰

的一角,土里弥漫着血腥味,连田埂踩起来都像绵软未凉的残肢,自己人的,敌人的,百姓的,叛徒的,肢体交缠着早已分不清,都在火里燃烧着。

    山里黑色的风像潮汐永不停息,他恐惧地后退一步,他军功赫赫的父亲便在后面用剑柄抵住他布着冰冷甲胄的后背逼迫他继续看,父亲说,这是必要的,这是人民需要给君王展现的忠诚,亡魂顺着雾气流淌,热浪迫使他闭上眼睛,尸骨鸣颤着一直到天明,他在被刺出的泪水中微微偏过头,却看见了父亲眼底说不清的悲伤,他从前不知那哀切为谁,到后来圣上抄了他家满门的时候,他也不知。

    他现在也不知,只是说,那是从前的事了,家父被指认犯了谋逆之罪,在十二年前自缢死于家中。

    七王爷,是吗?他的罪,是冤,朝内皆知,他死后,边境的侵扰便开始猖狂,将军死前没能击退外族而是把大量兵力耗费在了关内,这是他最大的遗憾,说来真够可惜,只是那年王爷府烧成灰烬,竟是不知世子如今还存活于世。他说,只是报应。你的手落了最后一笔,拖得长而洒脱豪迈,犹如一条黑色游龙盘旋于笔下,几滴墨点映着他的脸微微扭曲,他默不作声。

    路先生,我向来惜才,更不约束,你也知我为何愿给你展示这军营,我知你怕,怕君王无情,怕这所谓“必要”之死,但我愿向你担保,若你跟随我,我便让你真正抵抗外军,尽你父亲遗愿,也替你父亲蒙冤的罪平反。你执起他的手,摸到他掌纹里犹如命数的一根断线,仿佛是被戳刺的疼,在这么多年来根植于相连心脏的血管,如同象征姻缘的红线生进rou,呼吸也寸寸拉扯出苦痛。

    你将尚未干的宣纸放到窗前,上面用楷书写了两字,路辰再次垂下眼,犹如佛的慈悲目,单膝下跪,被你俯视他染上暖色的淡金发丝和垂地的藏青色僧袍。臣虽乃罪臣之子,承蒙长公主青睐。

    你可愿追随我?

    回殿下,臣奉命,愿誓死追随长公主殿下。

    冬日的长夜冷得寂寥难过,连笛都吹不出声响,郊外的野狼身上的皮毛闪着冷冽的光,它们成群结队站在远处苍白丘陵的边缘,是这一片单一的白里一块突兀的斑,獠牙黏连着血rou带着生涩血液上涌的野性,将士们裹着马革宛如一具尚未腐烂的尸骨,路辰披着仅剩的棉袄,用捡到的腿骨强行打出一点火花,用绷带燃起一小撮火焰,简单烤了一下生rou便塞进将士嘴里,自己也吃了一口,腥味,满嘴的腥味,不知道是口腔被咬出的伤口带来的,还是原始的食物,或者只是战争里的一种错觉。

    他身上的金饰大半已经扔掉,半夜睡醒,结霜的茅草刺进衣服在他腰上扎出裂缝一样的细痕,麻疼得他难耐,便没了困意,盯着驿站的门在寒风里开了又关,手摸上夹进棉袄里的剑,剑柄上歪歪扭扭刻画的字,他像从前无数次那样,抚摸着,感受字的轮廓,一笔一划,木刺扎破的血珠很快凝结,他又想起你赐字时的事了。

    他那时第一次出征,大捷,因你没有公开他身份,所有人只知那是个从民间被赏识而来的将才,你通过些手段把他送上了少将,太和元年二年,抗击外族以来第一次胜仗,他由此得到提拔,有人问起他来历,你便说,他是我一位故人。

    那又是一年七夕,他没有害过病,导致你以为药香只是一种装病,他百战无不胜,在这个乱世里立下基础,你曾深夜通传他说外族进举,朝政内乱,边境已被侵占百余顷,外患正盛时国库却损耗于贵族奢靡无度的宴席,克扣军饷,百姓不得安宁早有不满,若能凭此一战,守住要塞,军权则握于你我手中,安定军心,灭敌气焰,群众心里少了惶恐,则内乱也有所缓和。他称是,你瞧着他严肃的模样,城外的花灯摇曳,又起了心思,说,我们再过一次乞巧吧,以……

    这个身份,你眨着眼扯了扯他腕上的红线,英气冰冷的甲上缠绕红得刺目的线,他望了会你褪去上位肃杀后真心的笑,怔愣了一下,心想自己多少年没看见你这样的笑了,轻声说好。

    你们在街道闲逛,他买了一个糕点,红豆沙馅的,粒粒分明的甜腻,咬在嘴里还有股冲鼻的奶香味,你瞧着他有些期待又注意到你视线别开眼的模样,嚼了几下便吞咽下去,请恕罪,你听见他说,大概是因为自作主张便把糕点塞进了你嘴里,你拍了拍他头顶立起的一撮毛,刘海长了别了上去露出他洁白湿润的额头,更显出几分清秀的少年气,他还是和以前别无二致,你心想,大抵这就是修道的佛门中人,虽说已经还俗,你在路边又买了一条小金鱼,塞进他内衬里,说是保佑,他闷闷笑了一声,你忽地突发奇想,叫他带着你御剑飞行。

    ……您先好好搂住臣,殿下,会掉下去的。他无奈地在风里说,你听不清,就在他耳边喊你说什么,他叹了口气没回话,脚下的灯火在夜漆黑的画布里像星空一样连绵一片,皇城和他儿时一样繁华如初,你像那年记忆里第一次听说他本名时那样叫他,路辰。流萤遮住众人疲惫的骨,是星子流进了黄金砌成的树林,暖风把一切吹向了塞外,你的手还是一样,烫得叫他心里震颤。

    他想说我在,却脱口而出一句,臣在。

    七夕时候姻缘树上挂满红绸布条,你们两个人坐在树枝上,他被抵在树干上缠绵而热切地拥吻,树很高,他还得防止自己掉下来整个人都在紧绷,你调情的手掀开他历经沙场的白袍带着guntang抚摸过他更加敏感的腰侧,他可耻地轻轻呻吟一声,落在你耳边便是玉珠滚落。

    你陷进他怀里轻柔的白兰花香,又想到他这些年为你铲除政敌几乎不择手段,他在他人眼里是平民,是见不得人,因此也是暗处明处里你最信任最好用的剑,你吻着你的剑,就像对待恋人一样,底下人来人往但是树上其实听不清所以很安静,他能清楚地听到你特意压下声音说的话。

    路将军眼尾一抹红这么勾人,就像那种娼妇一样,是不是很熟练这种事?他听得一抖,差点落下树,你即时扶住了他,憋着笑吻过他已束起高马尾的金色发尾,暧昧搅得他愈发心乱,他明知这是一场君臣间的利用,欢爱也只是一时兴起,凉风吹得眼睛红肿,他听见你在发间轻轻说我似乎还没给你赐字,你有字吗?

    我以前该和你相识的,但记忆残缺,记不起你的模样和名字。你喃喃自语着拂过他柔顺的发丝,他呼吸着炙热的空气,像是被曾经魇住,又像是犹豫于你们此时的过于放纵,一时沉默不语,他还记得那颗心形的巧果陷在掌纹的感受,后来那颗豆长出了苗,却再没长下去,他的指甲无意识地在手心掐出几道血痕,在若有似无的疼痛里他慢慢说道,摇光。

    摇光星,和您刻在剑上的字迹一样。他的声音变得很轻,轻得像一片羽。

    你笑着拍着他的肩说道,路摇光,好名字。

    你叹息道,路摇光,好名字。

    他再次转过身,向你叩首,跪得很深,像是再也起不来,腰还是很直,你说,路将军,一路平安,他应下,行军礼,走出宫,寒冬将至。

    你远远看向他,觉得他脖颈间像是遥遥缠了根细若丝缎的红线,隐去在这梵音浩渺的深山,散落,消失,再不见踪影,你也不知他会不会在沙场因思乡落泪。

    那一战异常艰难,敌强我弱,路辰仅带了几人烧毁了敌军粮仓,用军中近乎一半的人数死亡的代价将困守要塞的敌军耗死于白雪中,将士们分发到的军粮愈发不足,大多只能靠喝雪水充饥,皇城的援军迟迟未到,他将一名将士的伤口用撕下的布料包扎好,又喂了那人一口烈酒,才是在要人命的寒冬里醒了过来,有些没醒的便就这样死在了那年中原异常的冬日,雪盖住了人们的尸海,还了人间残酷又平等的洁白。

    ……将军大人,不自己喝一口吗?那人呛了几下说,他摇摇头,坚持着把破了洞的军旗立了起来,在雪地上格外扎眼,援军若来必能一眼望见。那人苦笑道,确定我们不是在等死吗?他也不恼,简单整理着草堆方便其他将士取暖,那人拍了拍手臂,坐在那一点火堆边说,摇光将军好体魄,听说您曾经大病一场,竟在冬夜里比一般士卒更为能抗,莫不是,真是传闻里的仙人?

    不敢当。他说。

    夹杂冰雪的风带来的错觉愈发浓重,像白雾一样吞噬人的心智,待到所有人再次睡下,他挑起灯,垫写着一块石写了第二封加急信,信里简要地说能救几人是几人,驿站失了作用,他向飞舞雪花的群山叩首,恳求山灵开恩将信带出隔绝于世界外的山谷,他咬住信的一头,墨水像飞燕般从纸上散开离去,他跪倒在地,忽然被雪造成的虚幻嘈杂吞没,无法反抗,无法言说,大抵这就是神灵。

    他梦见了被你遗忘的过往。

    你们年纪相仿,他父亲是开国有名的功臣,先皇在世时最是宠你,因你是他第一位子嗣,教育你时与皇储无异,从小便对政治敏感,你性子顽皮,仗着成绩好便三天两头地逃课,有时候是要树上摘果子,有时候是到池塘捉蜻蜓,没有一天是重复的,后来你说对你来说那些快乐很模糊,但只有还和他一起周游的时光可以与之媲美,他不置可否。

    一日你顽皮到了将军府的一颗梨树上,下人束手无策地站在园外,焦急地叫小殿下您快下来。你不肯,睡在上面,心说可惜了还没结出梨,却忽地看见一尾淡淡的浅金色,在春日和煦的光里随风飘扬,摇曳的红绫,高束的发髻,一柄轻巧的剑和玉佩,杀敌尚难,对于一个少年却够用,你透过繁茂的梨花间细微的缝隙瞧见他被光剪碎成花瓣形状的身影,梨花花蕊淡黄不比他发色动人,花瓣洁白不比他雪色肌肤纯粹。

    那繁花碎叶,弥漫着浓郁的香味,叫人看迷了眼睛,他的身影快速离开了视线,你赶紧攀附到另一个树枝去追寻他的影子,也不知是好奇还是好什么,却在枝头看见他正冲你的方向笑了笑,他身上的金饰闪着耀眼的光,他眉眼柔和地绽开,绿眼像你父上所有的胡人送来的松绿玛瑙,又晕开青蓝色的光辉,看得你一愣,几瓣碎花正好从你眼前略过,挡住他嘴角弯起的浅淡弧度。

    殿下,别胡闹了,您快掉下来了。他柔声说,不知是否是附近太安静,远离了喧嚣,人们的窃窃私语化为了沉默的整体,只有他依旧出声,像是一片黑白画里突兀的斑斓,原是真花凋谢前落到画纸上泛出的最后潋滟,斑驳的光圈调皮似的在他肩上跃下,你也站起身跳下,他接住了你,你们一齐摔在草地上,他垫在下面发尾都乱了。

    于是你黏上了他,你拱进他怀里,闻到一点血腥味和白兰花香,问道,世子哥哥你叫什么?

    路辰,字摇光。他揉着你发顶,声音带着不自觉的疲惫和颤抖,落暮的昏色散在水底下荷花淤泥满布的根之间,于是你唤他摇光哥哥。

    那年有三百年才有一次的日食,那种弥漫笼罩的黑色覆盖得很迅速,就像一阵风,没有一丝光,你想知道太阳是如何消失的,但他捂住了你的眼睛叫你不要盯着日食时的太阳,会瞎,你问他现在可以看见星星吗?他说可以。地上太阳造成的圆斑像月牙一样慢慢地,越来越残缺,变成圆弧,再到彻底消失。摇光哥哥你看,月儿,月儿落了满地,然后散落,消失。

    所以太阳消失的时候月亮也会消失。路辰捂着你的眼睛说,是啊,他们不愿分离。他们去哪了?去了宇宙。

    漆黑中你的世界又只有他出声了,模糊间听见山雀翅膀扑腾的声音,从你偷跑出去碰见的接生婆嘴里听闻,这便是山神的声音,这导致你后来宁愿信山神,也不信佛,但又转念一想,山神也许就是佛。是星辰吃了日月吗?你又问。不是。他回答。是日月融入了星辰里,星辰隐没了他们。

    包括你的摇光星?

    包括我的摇光星。

    摇光星,北斗七星的末尾,象征祥瑞,别名破军,掌管福祸,寓意忠诚,实在是好名字。你那时指着那颗蓝白色轻微扭动一闪而过的星芒说的话在他耳边响起,雪落下没有声音,但风有,雪盲造成的模糊视野让惨白的光都显得如同宇宙在灾难前淡漠而缓慢落下时撒落的余晖,雪地和山峦之间不显眼的一线,就像死亡与生命的隔阂,看着近,实则弥远。

    他好像又回到了他第一次上山求入佛门时,僧侣不常与人交谈,规规矩矩遵循戒律,大雪连降,无处不遭倾没,竹笤帚扫净了雪砾后便没了其余声音,落寞得空凉,他用斋后参与早课,寺中的住持年岁已高,身上打理得洁净,只见了他一面,便说他适合灵修。但他住于寺中多年来,从少年到了及冠,都只是久居于此的施主,曾有一位同修行的灵修问住持为何,住持先悠长地念诵一句阿弥陀佛,再说道,尘缘难断。

    路辰被群山养大了,身上一直带着那根他生母,那个可怜地被当作筹码嫁给了汉王室的异国公主送的红线,说是保佑他长久,已故的亲人总是不打招呼便入梦,他梦见火烧的宅邸,父亲脖颈上那条染血的白绫,他的脚摇摇晃晃,从前他的父亲被敌军俘虏时酷刑下也没说出一句话,如今却因为君王的一句话而死于家中,而不是战场,伴君比伴虎可怖。

    他为了活命躲在了橱柜里,母亲的项链挂在他脖子上,正好躲过了搜查,没有食物就只能吃父母的尸体,当他已经饿到皮肤凹陷的时候,他一口一口吃掉了属于他父母的手臂,大腿,连碎骨rou都没有留下,他脑袋里只有母亲的一句活下去在盘旋,身上的伤疤隐隐作疼,他被救出去逃离皇城后也想过复仇,但是逃出去的第二年,先皇就驾崩了,被他的爱妃,前皇储的母亲毒死,最后嫁祸给了另一个妃子。

    他就这样失去了家后,又失去了仇恨,说给人听了也只得一句君王无情,狗吠连续不断,他窝居在一处山洞里,日日夜夜看着彗星划过,吹起一支自制的竹笛,脚边放着他逃出来的时候带着的无名剑,同年十二月,长公主遇刺。

    他总感觉到自己生活在风里,无根,无萍,直到重逢遇见了你,你从一开始只是想扶一个贤君上去好还天下一个太平,后来你们第一个一起度过的冬天,也是像这样冷得叫人生畏,他身上的伤多处开裂,晕出大块大块凝固的紫红色血迹,他被冻僵只有内衬还有余温,你伸手进去给他包扎,他被冰没忍住笑了一声,又有点勉强,篝火的暖色映着他眉目的温情,纯粹地如同宇宙落入你手中,日月没了原本的光辉,你望进他一片无尽的新绿,仿佛春也提前到来。

    他忽地咳嗽得厉害,疾病再次混沌地夺去他正常的呼吸,他的灵力已经耗尽,没有办法继续抵御寒风,你吻着眉梢徒劳地紧拥着他冰凉的身躯,但那种冷似乎是从他体内散发,那一刻你忽然意识到自己不只是把他当作忘记的发小,才华横溢的世子,偶遇的一介僧人,破戒的救命恩人兼情人,似乎有情,但又不知,似乎真有缘未了,他发抖泛紫的唇吻过你眉心,你捏着一封加急信,握住他的手,在掌心里写到,清君侧。

    这便是你们彻底踏入这趟朝廷博弈的契机,当你见他落泪,泪滴凝滞于脸侧,火烧得愈发旺盛,你问他为什么血也是冷的,他回答,是因果,是活下来的代价。数年冰雪皆似蟒,吞噬了人群与山峦,又撕毁了他曾经的生活,你望着他平静的侧脸在心里发誓要称帝保护他。

    再后来路辰征战时,遇见了下山修行的僧人,僧人认出了他是当年那个躺在雪地里满腹腐rou被住持捡回家的小施主,如同一小团皮毛肮脏瘦得皮包骨的流浪猫,无欲无求,却始终未能得道,心哀不为情死,只是情藏于深处,如今已还俗。

    那僧人问他,当年为何下山,答曰一心惘然,无法得道,又问为何二次下山救人,答曰是缘。尘土在幽寂好比寺庙的战场上飞扬,僧人摇摇头,待到天蒙蒙亮离开,他呼出一团雾气,最后一字一顿地说。

    既已染尘,何处断缘。

    他因最后一战伤势过重,带的军队只有十人活着回来寿终正寝,他再不能出战,边境地区尽数还于中原,你手握兵权逼迫太和皇帝下位,自己称帝,封号天禧,你们在皇城度过了一段还算清闲的日子,自然比不得往日太平时的偶遇,但也安稳,你招纳面首,将他养于宫中,伤势愈好,依旧软禁,他无怨言。

    你半真半假和抱怨过这里还是太拘束,后来你每日趁着闲暇带着他跑出去玩,按你皇叔的话说,以前你就是没个公主样,大抵也是因为如此,你的政敌才一直没有真正看重你的威胁,一直到现在。

    那些日子实在是荒yin无度,他穿着你特意挑选的服饰,干净的白袍,裸露的背后吊着绿宝石的金边吊坠,带着重量直直垂下尾椎酮体一抖便拍打向臀沟,吊坠连着颈环让他有些呼吸困难,金链纠缠着像异国舞女身上的装饰,在他光洁白皙的背部投下阴影,撞击时发出轻微的叮当声,配着身下的水声听得他耳热更不敢看向你,你玩味地捏着他被养得更软了些的脸颊强迫他转向你,看着他无奈泛着委屈水光的绿眸有些愣神。

    陛下………他含糊地说着,夹杂着隐约的哭喘,xue口还努力吞吐着你托人买来的玩具,禁锢着他的膝盖,将他的尿道和后xue一并堵上,带来撕裂般的快感,他被折磨得膀胱胀痛,双手被更粗的金链吊起来固定着摆出一个怪异的姿势,汗珠遍布白皙布着红痕的酮体,正好后xue那根是中空的,被摆出的姿势正好双腿张开正对着人,可以看清被金属环撑开的xuerou润湿着收缩,你夸赞着他的yinxue惹得他脚趾一阵紧绷抽搐,在双臂断裂的疼痛中颤抖着高潮,尿液从被堵住的马眼里漏出几滴落到地上。

    得亏他幼年习武身子不错,不然怕是半日便晕,你偶尔让他出去放风,用甜腻的语调哥哥地叫他,哄得他媚rou夹着冰凉的玉势上街,水从亵裤一路流到裤脚,让他的身体颤抖不止,像病没好一样,你挡住他不自然的走路姿势,牵着红绳带他走,他捂着嘴忍着呻吟喘气,只能夹紧腿根慢慢地随你挪动。

    你到一处巷子时他已经近乎瘫软,大腿颤抖着被你掰开,上面还留着大块的那个恐怖玩具留下的淤青和他自己射上的精斑,你把湿透的亵裤布料撕碎强塞进他喘息时无意间张开的嘴里,他发出可怜的呜咽声,被你翻过身乳尖抵住冰冷粗糙的墙壁,敏感的乳rou被挤得变形,你压着他因为不安扭动的手腕抽出沾满肠液的玉势,又狠烈塞回去听见他崩溃暗哑的呻吟,你凑近他耳边叫他咬着布料别出声。

    抽插几下他便有些撑不住,贴着墙壁缓慢下滑,含情的绿眸下眼睑闪着红肿泪痕,你安抚地吻他眉头,用他自己那把原本无名的剑抵住他圆润疲软的臀部,把剑柄塞进他xue里,搅得体内的玉势在深处横冲直撞,刺激得他手指蜷缩,难受地小声求陛下轻点,剑上甚至可以看见媚rou收缩的倒影,他羞耻地想逃又被冰得腿根发抖,肠液顺着剑流了一地留下一点淡淡yin荡的水痕,耳尖红透了也不反抗,支支吾吾着应你接下来的刁难。

    你叫他自己用剑托住自己,他带了点含糊的口吃边喘边背剑诀,好哥哥,路哥哥,你搂着他在背后撒娇,扰乱他的心,背错了剑诀剑柄无意撞向敏感点,他媚叫一声彻底软下腰,嘴里的布料闻声落地发出沉重的声响,你心想幸亏近处根本没人,他脸上的泪水在墙壁上蹭出水痕,指节无力地张开,你接住差点落下的剑,从xue里刮出来黏稠的体液,压着他又再次顶回去,他小腹颤抖着收缩,腿侧夹住抽插的剑。

    摇光,你看这个灼烧的痕迹,这里是前首辅的住处。你忽然凑近他耳垂出声,不顾他的僵硬和发颤继续说。他犯了谋逆之罪……被活生生烧死在了这里,他,他的一个儿子,三个女儿,还有妻子的尸体,整整六具,都完完整整地抬出了这里,摇光,你父亲的罪被平反了,开心吗?

    路辰强忍住干呕感,哭得几乎脱水,你顺手给他咬住了象征你身份的玉佩,剑的前端抵住已经被xuerou捂热的玉势推向最深处,让他的腹部都突出一个微妙的弧度,他的手撑着墙壁承受被你cao控的剑柄越来越重的撞击,嘴咬着玉佩不准掉下来,吞咽不下去的涎水流到被情欲蒸红的锁骨,他发出求饶一样的呜呜声,终于玩够的时候你拍拍他guntang的脸颊准备带他回去,他轻轻含住你的指尖,眨着泛水光的绿眼称得上柔软地说臣遵旨。

    后来他习惯这种蒙人脑袋的快感后他故意干坏事来等你责罚,咬着唇泪眼朦胧好像很纯情,被逼良为娼一样,实际上背地里拿脚趾轻轻勾你的衣服勾引你,你捉住他细瘦的脚腕说他不乖,他仓皇叩首,膝行向前攀附你的衣摆,贴在脚边低眉请罪,你不去看他眉目间的神伤,摇光二字被你用刀刻在了后颈。

    娇贵,你带着玩笑的语气训斥道。

    夜里烛火昏昏沉沉,好像醉了那般,今日似乎是七夕。他光着脚从床榻下来,宫殿奢靡的曼莎落在他身上,不甚雅观的烧伤留下的大块疤依旧攀附在腹部,像根茎植于他的内脏,他感受了一会脚底的温凉才完全起身,没有穿上你给他准备的如同嫁衣的红衣,仅仅只是盖了一个红盖头,他找到很久之前他重新缝补的藏蓝色僧袍,和待他如子的住持送的那一件十分相似,你常常自己和自己下棋,因为曾经和你下棋的人已死,他穿上僧袍,走到你身后,跪礼。

    路摇光。你回头笑着说,起身吧。

    他起身,你看见他的着装有些皱眉,而后又舒展,说,初见时你便如此,倒也好,摇光,过来。他跪到你脚边,你拿起一瓶刚温好的酒,倒了一杯,他没有抬头,你问他,摇光,想喝交杯酒吗?他身子一颤,灯火随着摇曳一会,窗棂散落,两人的影子交缠又散乱,显得暧昧,却又太疏离,风又悄悄地溜进来了,你在皇宫摆了一座小佛像,偶尔招募僧人打扫,鎏金的面孔静默着,他忽然轻轻地,决绝地点了点头。

    你笑了出来,说,摇光,今天宫里没有准备两个杯盏,只能请你自饮一杯了。他听见酒水液面滚动的声音,被你摆在眼前的酒杯水面澄澈一片,像一个他早已知道结局的抉择,像多年前山脚下那家酒馆所盛行的清酒,寓意刚烈之人,他笑了笑,却不自觉落了泪,无声的,滴落在毯子上晕出墨点般的深色,你沉默地用衣袖拭去他的泪。

    臣不敢请辞。他带着犹如大婚的红盖头,以及破碎和至死的忠诚,喝下你亲自盛的毒酒。

    他饮下毒酒后恍惚记起你们重逢的那一夜,你失忆,他失心,群山渺渺不可欺,他吹奏悠远的竹笛,你骑着马拉起弓弩射向天际掠过的苍鹰,在满目的月光和染血的羽纷飞里,他看见你笑着对他道歉说不小心惊扰了你。

    过了很多年,他依旧记着那份妄图改变一切的豪气,酒精混杂着苦涩至极的味道,不知是毒还是泪水,在这种艰涩的味道里他好像很恍惚地回忆了和你的一生,那一眼像概括了那么多年的并肩和奉献,他那些血流出的意义,日后他即使面对再困苦的战场也决不担心后方的朝政,因为你,他知道援军一定会到,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将那些扰乱人民生活的外族驱逐出去。

    你说,路将军,来日方长。于是他几乎所向披靡。

    你给了他为天下清平盛世作战的机会,也给了他为你统治而甘愿服下的毒,他在最后一刻想起自己下山前的时候,住持陪他到了山门,他仅仅带了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几块饼,一柄藏了剑的纸伞,一套备用的僧袍,一纸文书和来这里时便带在身上的瓷碗,他站在青石做的台阶上,身后是一片山脚烟火给他染了一层柔软橙红的轮廓,既像要迎接他,也像要焚烧他,他始终没有禅性,住持叹息着,送了他最后一句忠告。

    尘缘不断,难得始终。

    天禧五年,辰,骁将也,疑有夷心,罪不容诛,加恩赐令自尽。

    睡过了整一宿,睁眼已天光大亮,你又记起他喝下毒酒时的模样,他的喉结无力地吞咽着,神情痛苦却不狰狞,他的呼吸忽地急促,像肺叶即将化成一滩血水一样咳嗽起来,手不自觉地死死掐住自己脖颈,混杂着呕吐和杯盏摔落的声音,棕色的酒水从他破了皮的嘴角撒落,从他白皙的皮肤到藏蓝的袍子,从红色的盖头到他黯淡宛如已然枯萎的绿意,大片的深色,就像多年前他所见证的那场焚烧,每一个褶皱都填满了人命,肠子裹挟着血流了一地,泥土里是罪孽,是必要。

    你拖着他淡金色的马尾往外走,血涂着他的唇终于盖住了那份久病的苍白,显得他美丽动人,梨花也比不过的白皙,花蕊也比不过的柔软,你感到一阵穿堂的狂风袭来,吹得你们灵魂空洞,吹得他那个小小的耳洞里不合适的水晶吊坠轰然坠地,他死时几乎没有声响,除了那玉珠散落的声音,日出的微光照拂在他身上,仿佛血迹也混进了鎏金,他嘴角不合时宜的笑意,至今犹如一场艳丽的梦魇。

    你从梦里逃出,又见那没消失的日,坐起身批文,文批了大半,大多劝你纳妾,闲来无事忽地想离开这去酒馆喝几杯,便穿了便装从暗道出去,外面的竹林生得好,季夏正适合孩童玩闹,你却没碰上一人,再坐一会,饮了一杯,又倒了一杯,溪水下鹅卵石布着碎光,你回到书房偶然找到一副字,干了许久,也没挂起,你啧啧称奇,展开一看,只有二个大字。

    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