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剧情
在做婊子这一方面,高启强可以说是无师自通。他似乎天生就拿了这场游戏的通关秘籍,知道该对着什么样的男人摆出什么样的姿态。 对着唐小虎应当是俯视。那小子毛毛愣愣的,那根虎视眈眈的jiba只有被他的高跟靴踩到射出来才会听话。小虎比他哥呆了一点,但是懂事,很懂事,每次射到他鞋上之后都会用最快的速度帮他擦干净。小虎是个实心眼,没什么花花肠子,就是一门心思地想让强哥过得高兴点。有一次他去高启强的别墅送文件,正好和泰叔的车擦肩而过。他进了门,高启强坐在落地窗边,只穿了件浴袍,能明显看到胴体上横七竖八的鞭痕。他的强哥就这样呆滞地坐着,指间夹着香烟,快要烫到手了都没有感觉。他心里不是滋味,做了半天思想斗争,终于还是走到高启强面前,跪下,打开腿,大义凛然地说,强哥,你踩吧,只要能让你发泄出来,我不怕痛。 高启强愣了几秒,弯下腰,笑得直抖。 “傻不傻啊你。” 他拍了拍唐小虎的脸,把快燃到头的烟屁股塞到了小虎嘴边。 “这点屁事也需要你来为我忧心,我还怎么当你大哥。” 对着陈金默应当是平视。他们窝在那间嗅得出潮味的出租屋里接吻,覆着熟悉的鱼腥味的干燥手掌探入他衬衣下摆,略显急切地揉着他的两团奶。有几次正赶上放学回家的黄瑶推开门,他就会迅速推开老默,拿出藏起来的汉堡薯条和套餐附赠的小玩具哄小姑娘开心。小孩子都喜欢油炸食品,吃得满嘴流油还往他怀里扎,软声软气地说最喜欢高叔叔。陈金默有时也会难得的开一句玩笑,说一句瑶瑶最近都吃胖了,把女儿气得直跺脚。这时他就会笑着把沉默寡言的高大男人往厨房推,说洗你的碗去,别欺负咱们瑶瑶。 咱们瑶瑶。这四个字,足以让陈金默为他赴汤蹈火。 起作用的究竟是前两个字,还是后两个字。他不问,老默不说,两人都心安理得。 对着李响应当是仰视。单刀赴会的孤胆侠客,也想有人在旁鼓掌捧场。他留下那件衬衣后不久,李响的电话打了过来,语气生硬地告诉他项目可以开工了,让他过来把衣服取走。他熟门熟路,进屋先煮菜炖粥,饭后难免又要做一些消食运动。他带走了衬衣,留下了一根领带。几天后,李队长的电话又一次打了进来。 他们就这样保持着不尴不尬的rou体关系,偶尔李响也会在床上使些小手段,比如摁住他的铃口不让他射,逼问他三番五次接近自己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仿佛这样,李警官就只是在用特殊手段收集建工集团高启强的犯罪证据,而不是鬼迷心窍在和一个烂透了的公用男妓滚床单。 但李响不得不承认,他似乎是有些习惯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了。 起码在结束一场又一场乌烟瘴气的饭局之后, 他需要高启强在家里煮一碗醒酒汤。热汤下肚,疲惫,迷惘,自我厌恶,惶惶不可终日,这些情绪都可以暂时消融。 喝汤时,不会有人逼着他同流合污,不会有人质问他为什么要自甘堕落。只有高启强单手支着脸颊坐在桌边看他,别的一概不问,只问他,猜不猜得出今天的汤里多放了什么。 他说,橙子皮。 于是高启强笑弯了眼,夸他好叻仔,站起身解开围裙,向浴室走去,轻飘飘丢下一句,我新买的润滑剂,也是香橙味的。 高启强与陈书婷成了好友,书婷现在不做家庭主妇了,手下有一堆人要管,忙得脚不沾地。她的儿子白晓晨经常跑到他的游戏厅玩,清闲的时候,他也会陪着晓晨打几把游戏。一开始他总是输,晓晨是个好孩子,热心地将积累下来的经验传授给了他。 晓晨认真教诲他,想要打败大魔王,首先要集齐最好的装备。 他想,晓晨说的没错。 首先,他要有一把用于砸门开道的巨斧,能用最暴力血腥的方式,帮他荡平前方的阻碍。 其次,他要有一柄削铁如泥,吹毛利刃的匕首,能迅猛精准地扎进敌人的心脏。 最后,他还需要一道盾牌,能确保他在斩下敌将的头颅之后,毫发无损,全身而退。 集齐了这些武器,他与陈泰的战争,就可以开场了。 打仗是要有人祭旗的,他挑中的牺牲品,就是陈泰忠心耿耿的下属,他在建工集团最大的心病,程程。 他自然不能无缘无故对程程出手,引得老头子生出警戒之心。他要惹怒程程,激她先对他动手,这样,他才能师出有名,被迫反击,“忍痛”斩断陈泰的一条臂膀。 所以,在程程结束了半个月的实地调研,呈上那份能让建工集团大赚一笔的莽村项目企划书之后,他靠着杰出的口舌技巧,和从龚开疆那带回来的内部消息,从程程手里撬走了这个大项目。 他毫不避讳自己靠的是哪些下流手段,在老爹的宅子里穿着睡袍接待了兴师问罪的程程。那件法式翻领睡袍是宝蓝色的,垂坠的绸子正好衬出丰腴的身体曲线。他将茶杯推到一身得体正装的女人面前,笑得恬不知耻,得意洋洋。 “实在不好意思啊,程总,老爹就是这样的,看不得我不高兴,我掉几滴眼泪,他就什么都捧给我了。” 女人皮笑rou不笑,红唇动了几下,他辨认出了口型,是在骂他是个婊子。 他无辜地眨了眨眼,端起一杯热茶,吹开了上面碧绿的茶叶。 让我看看你这个文质彬彬的女状元的手段吧。他想,可别什么浪花都没掀起来,到时候我还不好大张旗鼓地反击呢。 四个月后,当李青用一把菜刀抵着高启兰的脖颈与一身警服的李响对峙时,高启强就没那么游刃有余了。他的狂妄自大和掉以轻心,让他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那天的雨倾盆而下,李响在耐下性子规劝绑匪,安欣在用颤抖的手试图瞄准。他们被堵在村外,唐小虎举着伞帮他挡雨,高启盛将他牢牢扣在怀里,不让他靠近现场。而他浑身都失了力气,差点跪在泥水里,仍在不停地挣扎,嘴里喃喃地念叨,让我过去,阿盛,那是小兰,那是小兰啊,让我去替她,阿盛,那是我们的meimei。 高启盛只能在他耳边一遍遍地安抚他,说,没事的,会没事的,警察会把小兰救出来的。 砰。 枪响了。 枪声响起的三个月前,是高启盛的生日。 他穿着小盛最喜欢的那件白西装,和亲爱的弟弟在白金瀚vip包厢的卫生间里接吻。本来手都伸进彼此的裤子里了,小虎敲了敲门,说陈姐来了,高启强推推弟弟的胸脯,高启盛不满地啧了一声,在哥哥滑嫩的肥屁股上拧了一把,才悻悻地收回手。 陈书婷过来给小盛送了红包,又把高启强叫到办公室,跟他说了个不好的消息。 “老爹明天要见你。他没有直接找你,反而通过我给你递话,说明他对你有点情绪了,你小心点。” 高启强推着茶盏,凝重地望向陈书婷。 “……会不会是那个中医,被老爹发现有问题了。” “不会的,老爹今天还让朱大夫给他针灸了。我盯着呢,这件事他没起疑心。也有可能就是你最近做事太张扬了,他想敲打敲打你。你明天态度好点,打扮漂亮点,给他伺候舒服了就得了。” 高启强一边饮茶一边点点头,抬起梅子似的乌黑眼睛看她,没来由地让她想起家里养的那只博美,忍不住就揉了揉男人的脑袋。 “陈姐。” 那神出鬼没的眼镜小子果然立马从门后探出了头,警惕地看着她。陈书婷摊平双手,说了句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兄弟两个了,祝你们今晚玩得开心,然后促狭地用手肘怼了高启强一下,拿起铂金包走出了门。 陈书婷刚走,高启盛就迫不及待地把他的哥哥搂进了怀里。高启强在弟弟腰上拍了一下,嗔怪道,“你干嘛每次都给书婷摆脸色啊,她人挺好的。” 高启盛委屈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我就是不高兴,一想到她差点成为我的嫂子,我就烦她。再一想到就是她把你送到陈泰床上的,我就更烦了。” “好了,别耍小孩子脾气了,怎么这么记仇啊。能在建工集团爬到这个位置,书婷和你都帮了我很多。书婷把她的人脉给我了,这几年陈泰和程程没少给我挖坑,你帮我填了好几次资金上的大窟窿……对了,小盛,小灵通那边现在情况怎么样,你之前拿了那么多钱,是把能动的钱全给我了吗,你会不会周转不开。” 高启盛微不可见地僵了几秒,很快又扯出一副张扬的笑容。 “哥,你是不知道小灵通有多赚钱,给你的那几千万你就踏实拿着。现在是关键时期,你需要用钱的地方多的是。再说这不算什么的,我的钱赚来就是给你花的。” 高启强用力抱了抱他的弟弟。“傻仔,等我彻底拿下建工集团,打赢这场仗,那几千万哥都补给你。” 他和弟弟紧紧相拥,心跳声逐渐靠拢。 他说,“明年你过生日的时候,以前亏欠你的所有东西,哥哥都会补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