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异恩典，何等甘甜

    其实伊曼纽尔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打算完全放弃瑞凡。

    他为什么要放弃唾手可得的力量？既然瑞凡有被他掌握在手中的可能，他自然会去尝试。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几乎有百分百的把握。

    ——瑞凡决定不会放弃与他保持联系。

    无论是作为饲主，还是狗。

    但饲主的权力被他移交给组织了不是么？

    所以，就只能做狗了呀。

    精神触手稍微与瑞凡一接触，得到的全都是“不要抛弃我”的信息。

    是吗？狗狗不想被抛弃啊？

    好可怜、好可怜哦。

    可是，这是先侵犯了主人的权力的狗狗的错吧？

    坏狗狗就该被惩罚呀，被主人讨厌的话，被抛弃不应该是理所应当的吗？

    不想被抛弃？

    那么，不驯的狗狗需要重新被训呢。

    但是主人没有这个精力，作为一只成熟的狗，应该学会自己训自己了，把自己从疯狗训成一只绝对忠诚的、只对主人的敌人凶恶的恶犬吧。

    到那时候，伊曼纽尔才会接过他递来的狗链。

    瑞凡长长的、放松地舒了一口气。

    太好了，伊曼纽尔还愿意给他一次做狗的机会。

    他知道伊曼纽尔想要驯服他。

    他也知道伊曼纽尔知道他知道。

    只是，他确实想做他的狗。而伊曼纽尔也确实觉得，如果瑞凡能成为他的一只狗，也没什么不好。

    ——前提是，不要再犯今天的错误。

    狗，要有狗的自觉。

    瑞凡感到无比的幸福，伊曼纽尔没有彻底抛弃他，那么不仅伊曼纽尔自己能足够安全，他也能在伊曼纽尔的未来中占据一席之地。

    绝对无法伤害伊曼纽尔的他，如果成为伊曼纽尔的狗的话，岂不是最合适的吗？

    在那些可能伤害伊曼纽尔的念头出现之前，提前用狗链把自己拴好，这个世界上只有伊曼纽尔可以驱使他、命令他、惩罚他、奖励他……

    （啊，好幸福。）

    （能做主人的狗，真的好幸福。）

    （我会成为主人的好狗狗的！）

    飞机上没有什么娱乐设施，伊曼纽尔现在的身体又是个孩子，他很快撑不住睡着了。

    等他醒来，发现自己被瑞凡抱在怀里，坐在一辆没有窗户的车厢内。

    “这里是……”

    “美国。”

    瑞凡一只手轻轻顺着他的后背，以防止儿童乍醒的惊悸。

    “飞机降落在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然后组织的人就把我们带上了这辆车，现在是前往组织基地的路上。”

    伊曼纽尔的睡意全无。

    美国、纽约、组织基地。

    在这个年代最强大的国家之一内部，在这个国家最繁华的都市之一内部，组织竟然能发展出一个基地。

    那么，这个国家的其它城市呢？世界上的其它国家呢？又被组织渗透到了何种地步？

    虽然早有预料，但发现组织的势力的确如瑞凡记忆中的那般强大，伊曼纽尔内心还是沉重起来。

    被这样的组织控制，对他来说肯定不算什么好消息。

    看来伊曼纽尔睡了不短的时间，因为很快目的地就到了。

    接他们的组织人员确定了他们的状态，然后拿出一个黑色的眼罩，说：“他需要蒙上眼睛。”

    指的自然是伊曼纽尔，因为在所有人眼中，伊曼纽尔是作为瑞凡的附属品来的，并没有知道基地路线和位置的权限。

    “哎呀，那可不行。”

    瑞凡依然抱着伊曼纽尔不撒手。

    “眼罩戴上去那么难受，我可不舍得。放心，我一路上都会用手捂住他的眼睛的。”

    说完，他果然伸出手，宽大的手掌严严实实遮住了伊曼纽尔的眼睛。

    “这……”

    组织人员顿了顿，但他显然也听说过瑞凡的赫赫凶名，并不敢得罪他。

    而且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而已，就算不捂住他的眼睛他又记住什么？

    “那好吧。请跟我来，瑞凡大人。”

    瑞凡跟着带路的人进入基地，伊曼纽尔就一路暗暗记住路线——没错，瑞凡根本没捂严实。

    “这里是研究部门，研究的主要方向您是知道的，所以把您的同伴安置在这里的话，他能得到最好的医疗服务。”

    隔着透明的玻璃墙，伊曼纽尔看到许多穿着白大褂的人在忙碌，而他们忙碌的对象是一个被绑在手术台上的孩子，孩子身上通满了电极，发出痛苦的嘶吼，如果不是被捆得结实，他一定会痛得满地打滚。

    瑞凡看着这一幕，手指抽动了一下，但终究还是挂上与以往别无二致的笑容，说：

    “那当然太好了。只是……”

    他的眼神猛然冰冷。

    “我的人，如果是我自己养死了，那是我自己的问题。要是让我发现别人伸了手……你知道后果的。”

    那个组织人员吓得脸色苍白，强笑道：“怎么会？他会得到精心照顾的，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