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等闲变却故人心(事后+少年忆+前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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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鸟语花香透过单向结界,与阳光一起洒进室内。 安了窗帘的木床上,相拥而眠的一神一魔交颈,飞蓬阖着眸往重楼怀里蹭了蹭。 “喝茶?”重楼将飞蓬凌乱的发丝从颈间拨到后方,一只手搭上床头拿下热着的茶盏。 飞蓬微微抬头一饮而尽,充盈水雾的眸子清醒了许多。他轻轻向上拱了拱,环住重楼的颈肩,吻上guntang的唇。 齿列被舌头撬开,舌尖慢悠悠舔过牙龈,又卷住一动不动的舌头,相互交缠着翩翩起舞。 重楼渐渐被他撩出了火,额角轻微见汗,却始终没有动弹。 “重楼…”飞蓬轻喘着松开,低低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反而满眸皆是复杂的心疼痛惜:“如果你因为那场刑讯,抱有令自己忧思过重的歉意,那我是不是该拔剑对准心口狠捅?” 重楼一怔,可飞蓬的手指已触上他的心口,用指腹轻轻搓揉起早已愈合的伤口,叹道:“甚至,还不止一剑。” “……”重楼想了想,不禁道:“那没法算。”从年少相识至今,他们彼此捅过多少次刀,怕是数不清的吧。 飞蓬眸中绽放亮色:“所以,不重要。”他认认真真道:“把握当下,你我结契在即,足矣!” 重楼再忍不住地抬臂,一把搂紧了他。其实,就因为飞蓬从来不把这样的伤害视为疼痛,很轻易就揭过了,自己才难免涩然愧疚。 但重楼这么想的时候,根本未曾想,自己亦是如此“大度”。只是温热的唇舌再覆过来时,他再未迟疑隐忍。 · 可惜,黏黏糊糊的夜晚最终还是没能过成。 “哼!”重楼万分怀疑,太子长琴这臭小子是不是专门掐点过来的。不然,怎么就赶在自己正要解开飞蓬腰带的时候,他前来敲了木门呢? 但脸皮薄的飞蓬不可能把徒弟晾在门外,自己仿若无事地与伴侣双修。他慌慌忙忙推了一脸郁闷的重楼一把,手脚麻利地将凌乱敞开的衣襟整理好。 “我来泡茶。”重楼不无可惜地瞧见,飞蓬取来一件长袍,遮掩住他颈间新鲜红润的吻痕与牙印。他很快就为飞蓬斟好了茶水,还不动声色地在对面也摆放了一只茶盏。 敛去羞赧的飞蓬弹指解开门上禁制,对太子长琴含笑点了点头:“你把地盘给他们安排好了吧?”他说着,摆摆手示意亲传弟子不必多礼,还低头抿了一口香醇的茗茶,并未察觉到被自己带着品茶的徒弟端起茶盏时,脸上轻松的微笑有一刹那的僵硬,以及重楼瞬间勾起的唇。 混蛋魔尊!太子长琴忍着嘴里又苦又涩的味道,对这种幼稚简单的报复无可奈何。他礼貌性地一口喝光,赶忙将茶杯放下,快速和飞蓬谈起正事,再维持不了恶趣味拖延时间的坏心思:“对,有血覆战队帮忙,早就全部解决了。” 这件事上,玉衡军确实承了魔尊的人情,太子长琴有些憋屈但不能不认,他飞速转移了话题:“后来在庭审现场陷害将军的人,也被我们全找出来抹杀了,事情已彻底结束。我今天来,一是向您汇报,二是有个想法…” 太子长琴迟疑了一瞬,才说道:“此番受您和魔尊之事影响,私奔逃离两界的神魔伴侣都投案自首,现在还被关在神狱。不少与他们有旧情的族人乃至异族都投书来此,多有恳求我族从轻发落。也有不少族人向族中高层提议,欲就神魔不得相恋的天规,做出更合理的补充。” “两位长老犹豫不决,我等对旧事探查又占卜,还向夕瑶玄女确认过,终是统计出了因长久追究或被逼无奈、生育后代,导致陨落者的后裔亲友敌视、报复我族的结果。”他低声叹道:“那数字简直触目惊心!羲和、常曦两位长老秘而不宣,是因有复生之阵在,死者总会复活。” 重楼轻轻皱眉,飞蓬的神色微微凝然。他想到了当年因楚惊鸿之事,与夕瑶、葵羽的对话。 “飞蓬…你知不知道,目前记录在案的神魔混血,以及失去爱侣的复仇者,给我神界造成了多大损失?” “羲和、常羲麾下的神官,这几万年时常更换,甚至出现过陨落在界外,直接坠入轮回盘之事。只是此事被两位长老秘而不发,方没引起太多在意。” “我目的非是天规戒律,飞蓬你觉得有胆量违背天规,能暂时逃过长老们麾下神官追捕,还留下子嗣的神魔,实力资质如何?” “飞蓬,是神界先有复生之阵,魔界才有天级九重及以上魔族,陨落后可以重聚魂魄、恢复记忆之事,此为天道以魔族对神族制衡。” “可制衡之余,复生之阵依旧不被天道认可,每一个魂魄的复活都使布阵之人背负因果。” “我等古神族、神兽和神果,甚至是龙族,都不容易死。飞升者的界内轮回,如今已是你最大的负担。” 飞蓬阖上了眼眸,他还是和过去一样,并不太在意复生之阵为自己带来的因果。但飞蓬并不愚蠢,他知道,天道对此还是计算了因果的——因魔界入侵而陨落的族人们,甚至自己本身的危机处境,皆是明证。 “夕瑶玄女让我带话给您,他们五人当年欲将惊鸿当典范树起来,以缓和神界与现存神魔混血,乃至因神族天规痛失爱侣的异族间的仇恨,并减轻您的负担,固然因惊鸿陨落而无疾而终…”太子长琴安静片刻,又正色说道:“但现在无疑是个更好的机会!” 他顿了顿,瞥了重楼一眼,有点不乐意却还是说了出来:“他们说的时候,魔界那几位师叔伯们都在,之前正激烈讨论您与魔尊的结契大典之事。听见这些之后,他们也说,希望您能多为自己考虑些。” 飞蓬一下子睁大了蓝眸,嘴唇颤动几下,却是无话可说。他无意识地握了握拳头,又松开了。 “太子长琴…”重楼突然开口:“你若有心一振旧事,大可群策群力,将事情的严重性上升到族群层面,引起你神族长老们的集体重视。” 飞蓬深吸一口气,暂时抛却烦恼,同样给了弟子一个肯定的答复:“不错,这是正事,无关个人私心,有本将在,你不必担心有人说闲话。” “是。”太子长琴心中一松,行礼告退时,似不经意地和重楼对了个眼神。 重楼神色不变,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事已至此,他当然很清楚,诸位好友让太子长琴这个时候来带话的目的,是希望自己能劝动飞蓬自私一些、自保一些,不要在天道已清算过一轮后,继续为自己增添新的因果。 对此,重楼很感怀他们对自己的信心,并决定努力实现大家共同的这个目的:“飞蓬,他们都是好意,你是该好好想想了。” “我知道,只是…”复生之阵的囊括范围,是神界内所有愿被神规束缚的、承认自己是神族之人,飞蓬按了按隐隐作痛的额角,往重楼怀中靠了靠,低声呢喃道:“我习惯了挡在前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要彻底对族人们放手,任他们自己闯荡、自己承担命运的残酷。” 重楼沉默少顷,忽然抬手扣紧飞蓬的后颈,将人拖上了床榻。 “唔…”飞蓬还想说什么,还没出口便被以吻封缄。卡在他颈间的宽大手掌用力很谨慎,让上下颚闭合不了,只能被卷住舌头、掠夺呼吸。 瞧着飞蓬脸上泛起晕红的绯色,重楼才松开了唇舌和手掌。他抚摸飞蓬微微汗湿的脸颊,压低了身子,在人耳畔投下危险的轻笑:“习惯了挡在前方,习惯了承担因果,那神将有没有想过,你被本座生擒一事,同神界内外惨死的那些人一样,都是源自天道的清算?!” 飞蓬身体一震,拳头下意识捏紧,手背上青筋突兀。 “很好。”重楼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轻描淡写道:“我很高兴,你还是意识到了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如果当时没有那个意外发现,会令你沦落到何等难堪且痛苦的境地里。 在心里做着令自己煎熬的残酷分析,重楼并没有半点逃避,反深深望进飞蓬蓝如天际的瞳眸:“飞蓬,我绝不会逼你放弃你想守护的。但我和大家都希望,你能更重视自己的安危一些。” 见飞蓬纠结地蹙了蹙眉,有点为难地没有吭声,他轻抚那头凌乱的青丝,淡淡说道:“比如复生之阵的范围,倒也不必安排那么大,不是吗?” 归根到底,是飞蓬责任心太重、守护心太强。换成自己,责任归责任,却绝不会养一群只从文不从武之辈。亦如在魔界,你可以不想战斗,但绝不能没有战斗力,否则,人与废物何异? 弱rou强食,始终是魔界的规则。至于神界,太子长琴此来已是明证,夕瑶他们怕是为了减轻飞蓬的负担,已就着现在神族血性正旺、飞蓬威望腾高的局势,着手处理复生之阵了。重楼想着,嘴角轻轻一扬。 “所谓调和折中,不就是用…”他声音更具诱导力:“上来就直接拆屋顶的假象,达成让人愿意开窗户的目的吗?”哼,明面上略退一步,是为了更好地达到真正的目的。那直接取消复生之阵的通知一下发,便能轻易让神族接受缩减范围的回旋选项了。 飞蓬抿了抿唇,叹道:“我知道。”重楼言下之意、太子长琴此来代表的众神意见,他全部清楚:“但还是循序渐进、求稳为上。” “你总是对的。”重楼低低一笑:“这次也不例外。” 飞蓬倾身给了重楼一个吻:“等我回来。”他离开树屋,前去做正事了。 · 六界纪元二十一万年余,魔尊随神将一同前往解封的神界。魔界后派出数位长老,与神界高层商讨魔尊、神将结契大典事宜。 在此期间,界内外渐对神将、魔尊恋情生出各种质疑,神界故开启审讯。 经当庭辩诉,神将未发一言,然罪名已被明证驳回,其与魔尊麾下左右手溪风、水碧亦同样无罪释放。后经查,各族有与魔尊、神将有仇者此番本联手污蔑神将名誉,被玉衡军、血覆战队寻至剿灭。 再之后,神界高层颁布新政,调整幽都神狱阵法。神魔爱侣经罚后,立誓不重修及外传本族高等功法、不伤害族群利益,即可脱离族籍、隐居界外、不受追杀。 与此同时,神界高层以遭天道清算为由,宣布撤销复生之阵,使族内多有不安。 神将悲悯,引天道之力占卜,得启示可与魔界相关规则大体保持一致,故下令诸位长老重塑复生之阵,范围调整为天级九重。又新添一道规则,不满天级九重者,可用战场杀敌之功勋换取复活机会,陨落则由族内统一将魂魄投入阵内。 神族族人大为感激,再无不安。 同年,魔尊正式退位,愿与追随者包括天魔全族、大祭司赤霄、神女瑶姬等长老,尽数搬迁至新仙界。魔界九幽禁地内秘阵运转,兽王蚩尤复活指日可待。 此之年,被各界称为光辉元年。 · 神界,神树顶部、云端之上。 “你们吵好了没?”无官一身轻的重楼才从魔界出来,便赶到谈判现场,不耐烦地叩敲殿门,打破了一群神族长老和几位魔族长老们剑拔弩张的气氛:“我和飞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举行结契大典?!” 为了到底用神族还是兽族的礼节、地点到底是哪里争论太久,在座各位齐齐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咳,这个…” “噗!”从神狱维护、检查新复生之阵回来,飞蓬刚好听见他们的对话,不禁笑出了声:“竟还没商量出个结果吗?” 重楼抱臂“哼”了一声,万般嫌弃地看了看这群人,但在回头瞧向飞蓬时,神情已满怀温柔:“回来了?维护阵法运转还是挺麻烦的,我先陪你回去睡午觉吧。” “好。”飞蓬嘴角微勾,瞥过背后因重楼变脸太快而无语凝噎的众神魔,抬手握住了爱侣的手掌,曲起手指轻轻挠了挠手心:“我们走。”随手关门时,他似是不经意地说了一句:“再讨论不出,就各退一步,礼节用兽族的、地点用神族的吧。” 瑶姬、九天等人对着关上的殿门沉默片刻,对望一眼决定速快速决:“飞蓬说得不错,就这样吧!” “……”神族诸位初代元老们忍不住捂脸,他们聚在一起折腾好些天,最后说了个寂寞。 好在结契大典的相关用品大多准备完毕,请帖也赶制颇多,余下工作不需要太久。于是,新创一界的魔尊安排好自己的一系列工作,确定众生恶念在被己身空间同化的新仙界内缓缓流转,哪怕有慢慢演化为智慧生命族群的趋势,也自始至终处于掌控之中后,安心地撂了担子。 把重任丢给原本用惯的魔将们,他赶到神界最后在神将微笑首肯中定下的结契地点流殊秘境,参与了自己终此一生只有一次的结契大典。 这一切算得上圆满进行,除了流殊秘境由三皇开辟、整理,使这群向来敬畏祖神的生死之交、损友兄弟毫无闹洞房的勇气,惹得大家颇为遗憾外,便再无什么缺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