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他讨厌冬天

    “讨厌冬天吗？”夏追有些惊讶，毕竟这是温子言难得如此直接地表露出喜恶，“为什么？”

    对方没回答，而是又把她往怀里揽紧了一些。

    她象征性挣扎了一下，果然挣不开，无奈道：“你怎么就这么喜欢抱人？”

    夏天也要抱着，冬天也要抱着，吃完饭看综艺要抱着，睡觉也要抱着，哪怕看文件审策划时，什么也不干也要把她像个布娃娃一般抱着。先前刚认识的时候也没见他这样，住在一起后便渐渐露出原形了。

    “影响你干什么了吗？”他问，手依然没松。

    他都把她抱怀里了，她还能干什么！夏追这段日子可支配的自由时间大大减少，怨气颇浓，却又敢怒不敢言，剜了他一眼没说话。

    温子言瞧着好笑，伸手捏她脸，被气急败坏的小姑娘躲过了。“再让我抱一会儿，抱一会儿就放你去自己玩。”他漫不经心安抚的语气像在逗弄家养的猫儿。

    夏追觉得奇怪。

    韦齐飞的死给了她当头棒喝，教她终于从即将获得自由的兴奋中清醒下来，一寸一寸审视温子言的动静。

    然而越审视便越奇怪了，他的行为模式简直像矛盾的两端：一方面，他好像对她越来越亲近了，如之前设想的那样，在一步步卸下心防的同时，他的占有欲也直线上升，恨不得将她揣在自己口袋里；另一方面，他似乎又对她的水性杨花表现出了反常的容忍，好几次她都怀疑温子言发现了自己和黎杰森见了面，一次两次是她多心，次数太多怎么看也不正常吧？可他什么也没说过，连苛责也没一句，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等她回家。

    世界上真的有人能这么奇怪吗？夏追试图思考，思考不出来；试图理解，理解不了。最后只能更加谨慎，告诫自己走一步便看一步。

    温子言说他讨厌冬天，夏追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直到晚上躺在床上，她才反应过来，他似乎确实很讨厌冬天。

    “你还不睡吗？”她闷闷地问。

    “怎么，也不想睡吗？”温子言脑子里全是那档子事，“不想睡我们就再做一次好不好？”

    “……”夏追梗了一下，“你把我抱得太紧了，勒得慌。”

    “有吗？”他说，手臂松缓些许。

    女孩子马上顺着力舒展了舒展手臂，反过来攀住他抱在自己腰侧的手，其实是监视他别又箍得太用力了。

    黑暗里，温子言睁着眼，无声等怀里的人睡去。

    然而怀里最终传来的不是平稳的呼吸声，而是小小的一声：“你怎么了？”

    他愣了一瞬，才慢慢说：“没怎么。”

    “……你再不说我就睡了。”

    “你睡吧。”

    夏追有点气短了：“温子言。”

    过了几秒，才听见声音从头顶传下来：“原城的冬天，还挺冷的。”

    “嗯。”是冷，又冷又湿，还会下雪。她从小在这座城市涨到大，十几年都没适应这里的冬天。

    “寒假和我去旅游，好不好？”

    夏追心道寒假她早跑了，但表面上还是装作很感兴趣：“去哪儿？”

    “再南一点吧，去H岛或者N国玩，那儿不冷。”他的声音低了半分，“我不想过冬天。”

    夏追问他为什么，他又不说了。

    模模糊糊似乎又说了会儿话，语气像普通情侣那样粘稠。反正不用践诺，他说什么夏追就应什么。

    “还是去N国吧，我们去潜水好不好？”

    “好。”

    “寒假没什么事，我把时间挤一些出来，宝宝想玩什么我就陪你去玩。”

    “好……”

    “你答应了？”

    “嗯……”

    “那，宝宝再陪我做一件事吧。”

    “……”低头一看，少女闭上眼，呼吸均匀，搭在他小臂上的手不知不觉松了力气。

    “那陪我去看一个人吧。”他在夏追额头上印下一个吻，说得很小声。

    像怕自己听见了。

    夏追起床时精神不错，具体体现在神清气爽，完全没记住身边这姓温的狗东西昨晚说了些什么讨人厌的屁话。

    看温子言精神也不错，甚至看起来心情也不错，她感到些许茫然，不过也没多计较，继续带起面具扮演听话女友的角色。

    一天有二十四个小时，起码十四个小时她和温子言在一起，另有八个小时生活在或明或暗的监视下，剩下区区不到两个小时，她与秦铄或黎杰森见面，终于可以摘下面具。

    性事过后，她扯住对面少年的衣襟，没用什么力气，却很容易便将他拽到了面前。

    秦铄专注地望着她的眼。

    尽管经历了这么多，但他那张脸没有变化，英俊得锋利且嚣张，依旧是夏追最喜爱的类型。她想了想，先将这张脸拽过来亲了口。

    很浅的一个吻，甚至不能叫吻，只是流于嘴唇表面的触碰，但秦铄又硬了。

    roubang还插在xue中，他喉头微滚，还想再来一次。但夏追感觉到了那rou物的变化，她说：“不要了，拔出去。”

    秦铄有几分失落，但还是马上拔出去了。“啵”的一声，像红酒瓶塞脱离瓶口，接着浊白的浓液顺着来不及闭拢的小口涌出。

    看他听话，夏追这才解释道：“时间不够了。”

    少年照例俯身给她清理，夏追分开腿，低头望见他骨节分明的右手正在自己腿心擦拭。

    “秦铄。”她冷不丁开口，“你为什么不问我之后要干什么？”

    动作停了，他抬头，诚实地回答：“我不敢问。”

    保送名单出来后，她应该会离开温子言吧，可他呢——秦铄没忘记，她和自己连rou体关系都只是暂时的约定。

    他不可能不介意，可介意又怎样？夏追对他没有感情了，大概率并不会珍惜他的爱恋，更不会考虑他的感受。不问还能自欺欺人地继续相处，问了却可能会招致厌弃。

    那他就不问。

    “我会离开温子言，离开原城。”夏追说，“你觉得我能成功吗？”

    秦铄没犹豫，但声音变小了：“会。”

    “温子言很聪明，或许哪个环节出错，我就要失败了。”

    “不会出错的。”

    “他还很记仇，他一定会报复我的。”夏追说，“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我之后还要去A大上学，到时候怎么办？”

    她漆黑的眼里溢出直白的欲望，秦铄明白她的意思，没有半分犹豫：“我不会让他伤害到你的。”

    好吧，目的达到得太容易了，夏追反而没什么高兴的实感。

    秦铄低头继续清理，她忍不住问：“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知道。”

    “我只是在利用你来保护我自己。”

    “知道。”

    “我不喜欢你。”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