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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看到这个男人掩面悲伤,高大的身躯竟有岖偻的错觉;看到向来强势威严的男人,语调身形之中透露如此深重的哀伤,如此痛恨的无能为力,我在一片茫然之中,渐渐的,品味到一丝苦涩。一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苦涩。抛开所有的恩怨不提,我在刹那之间,仿佛看到另一个林世东,也曾躲在车厢内,如此巻缩着身体,如此无声地痛哭。要遇到什么样的事,才能让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流露真实情绪?当年的我,是因为哀告无门,眼睁睁看着家族心血毁于一旦;今日的夏兆柏,是因为想起那个死去的男人,我以为那个男人活得窝囊而无价值,可没有想到,不仅有亲人挂念他,也有敌人在挂念他。忽然之间,他抬起头,脸上已无泪痕,只是眼眶通红,模样有些可怖,却更多的是凄惨黯淡。我长叹一声,终于别过脸去,要怎么办?难道对着他表情戚然的脸再去唾弃骂你活该你应有此报?骂他你卑鄙你自私你就该承受这种惩罚?不,我说不出口,在这一瞬间,我明确意识到,我对夏兆柏无怨无恨,我也不是苦大仇深的苦主,我做不出来,在一个背负痛苦的人面前,再做那些多余而无用的道德仲裁。我尚来不及多想,忽被他伸手抓住,随即紧紧拥入怀中,他抱得那么紧,仿佛刹那之间,我便会消失不见。我想挣扎,却听他低声说:“让我抱一会,小逸,只要一会。”我尚未做出回应,夏兆柏的力量与气势已霎时笼罩下来,令人头晕目眩。被他置于臂膀与胸膛之间,如此紧密相连,我连动一动的可能性都没有,只能听任他一寸寸摩挲我的背,来回抚摸,炙热的气息喷洒在我颈边耳后,正有些发软,忽然被他托起脸颊,下一刻,他的嘴唇已经势压压下,带着期待和探询,带着饥渴和难耐,犹如寻找活命水源一般,辗转反侧,缠绵不休。他的吻太热烈狂暴,令人根本做不出其他反应,只能被动地随着他的唇舌纠缠掠夺,一股酥麻自背脊涌起,我几乎坐不住,软在他的臂膀中,大脑缺氧,意识模糊,慢慢的,身下一软,竟被他放在车子椅垫之上。我一惊,微微挣扎,口中发出“呜呜”之声,他却一概不理,以一种更为方便的姿势由上而下蹂躏我的嘴唇,诉说他那些隐忍,压抑,痛苦和说不出道不明的欲望。就在我几乎要被他吻得背过气时,夏兆柏终于放开了我,我大口喘着气,愣愣地看着他,还没从刚刚那么要命的亲吻中回过神来,他微微一笑,半趴在我身上,温柔如水地看着我,伸手细细替我拂开额上乱发,头一低,又一个深吻随即而至。这一次他的吻温柔得多。仿佛要细细品尝佳肴一般,仔细刷过我的唇齿口腔,灵活的舌头侵入腹地,将我的舌头引逗起来,带着它一块起舞缠绵,我绵软无力地承受着,前世今生,从未试过与谁如此亲吻。他的吻仿佛不仅是亲吻本身,还包括倾诉,包括表达,包括不容拒绝的给予和于此截然相反的乞求。这些矛盾的心绪,奇怪地综合在一个吻中,又奇怪地传达到我的内心,令我浑身一阵阵战栗不安。我骤然清醒过来,用尽力气,推开了他的脸,紧跟着想也不想,一个左勾拳打了过去。车厢内砰一声,我力气不足,只将夏兆柏的脸略微打偏,他转过头来一脸错愕,随即眼露黯淡神色,我气喘吁吁地瞪他,他苦笑了一下,举起双手,后退了一点,说:“别怕,小逸,我不吻你了,我保证。”“你的保证就跟过期支票一样,有用吗?啊?”我怒斥道,适才我还有些心软,如今一看,此人果然豺狼本性。我舔舔被他弄得痛痒火辣的嘴唇,那上面铁定肿了。我心里尴尬难堪,这样的伤,出去与人怎么解释?我吼道:“王八蛋,你把我当什么?出了点钱,你就以为能想干嘛干嘛?你夏兆柏能这么廉价,我还不至于要那么贱卖!”夏兆柏摇头,微微一笑说:“相信我,我没有把你当成什么。我是真心实意想帮你。”“你想帮我我就要接受吗?”我骂道:“现在是有人逼你还是求你做那些事啦?你自己一厢情愿扑上来充好人,就该有做好事不留名的自觉!不要指望我受你那点小恩惠就要感激涕零,停车!”我高喊起来:“停车!”“小逸,别生气了,”夏兆柏耐着性子说:“我这么对你,也是喜欢你啊,别闹了,让我送你回去,好不好?”“喜欢?”我冷笑起来:“夏先生,你喜欢谁与我何干?你也不过一介凡人,就算身上支票簿比别人厚,也未见得你的喜欢就比别人的金贵!停车!”夏兆柏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说:“好了,小逸,一会就到了,让我送你到家门口,行吗?”我不再理他,他看着我,忽然温柔一笑,笑容中竟有些落寞,问:“小逸,那么讨厌我碰你吗?”“夏先生,”我坐直身子:“没有人会喜欢别人如此对待。”“我到底是,cao之过急了。”他笑了起来,深深地看着我,说:“今晚上索性把话说开了吧,我很喜欢你,简逸。”我胸膛起伏,气得不清:“那又怎样样?”“不怎样。”他笑容更深,又回复那脸jian商模样:“意思是,你从此以后,要习惯我的出现。放心,我现在学会了,要尊重。”他深吸口气,说:“所以,我不会逼你,也不会拿什么东西来逼迫你,我只会对你好,是真正的对你好。”“对我好?好到我上哪都要跟你报备,好到我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我冷笑。“你要什么都可以,唯有这点,我不能同意。”他斩钉截铁地说:“我不能再冒失去你的风险。”“容我提醒先生,”我怒道:“你仿佛从未拥有过,有什么资格谈论失去?”“我失去过最珍贵的!“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但我现在找回了。”我心头一震,忙调转视线,岔开话题说:“总之我不能同意你荒谬的单方面决定。”我看到车子已经到了我家附近,忙要开车门,却发现落了锁,根本打不开。我回头斥道:“开门,夏兆柏,这很幼稚!”“我只是想跟你多说两句。”夏兆柏看着我,微微眯了眼,说:“简逸,我可以等你,可以对你好,可以尊重你,帮助你过你想要的生活,我可以答应不会对你用强,不会胁迫,不会利诱威逼,但是,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他极富威严地说:“这个前提就是,你也要学会尊重我,最终,你只能选择跟我在一起。如果这个前提不成立,则我刚刚所说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