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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垂千古的诤臣。楚少渊险些被他气笑了他面无表情,并不回答王老大人的诤言,反而问道:“听闻王大人家中有六儿四女,孙子辈更是有数十人?”说起家中儿孙满堂,王老大人更是开怀:“回禀陛下,是。”楚少渊微微一笑:“按大梁律,其民年四十以上无子者,方听纳妾,违者杖四十。”王老大人愣住了。是大梁初年所设立,当时几经战乱,民不聊生,人口凋敝。为了增扩人口田丁,特地加设此条律法,便是为了贫富和谐。但经过一百多年的繁衍生息,人口数量重新恢复,许多官宦富裕人家便遗忘此条,坊间妻妾成群的比比皆是。按理说这都不是多大的事,民不举官不究,没人会去盯着谁家娶了多少小妾,但王老大人膝下十来孩儿,显然不可能是他发妻一人所生。官宦人家的大夫人也不会乐意几十年光生孩子玩。楚少渊现在拿出这一条说事,就是想告诉王老大人,自己立身不正,就别管别人的闲事了。王老大人被楚少渊这么怼了一句,心里顿时有些慌张,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看,他又不能心慌退缩,只得硬挺着继续站在那。“陛下,老臣一心为大梁江山社稷,还请陛下三思,不要因个人感情而罔顾国祚。”楚少渊都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看他脑子实在非常人所理解,倒也懒得再跟他计较。见朝臣们都望过来,楚少渊便放下酒杯,正色道:“既然王大人不顾朕的劝阻,那朕也只好下令处罚了。念在大人年岁甚高,四十杖便就改为十杖,以示惩戒。今日是元旦,是好日子,等出了元月再行刑吧。”礼官也是言官,按理说是不能打的,不过楚少渊不为他堂上谏言,而是因他犯了大梁律法,这个十仗已经算是客气的了。王老大人脸色微微一变,倒是挺住了:“便是受到惩戒,老臣也要把话说清,陛下万万不可偏宠于一人啊!”楚少渊的脸色豁然而变。朝臣们见他沉下脸来,都是心惊胆战,刚有人想起身好言相劝,此时也偃旗息鼓,不敢多言了。这王老头,实在不识抬举。楚少渊见朝臣们都老实了,便才开口。“宫妃皇嗣,都是楚氏自己的事,是朕的家务事,朕想如何便如何,不需要你教朕如何生活,”楚少渊顿了顿,道,“朕罚你,是因为你触犯大梁律法,不是因为其他。王老大人还是以身作则,先修己身,少贪恋美色,再谈齐家治国平天下吧。”王老大人没想到楚少渊会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楚少渊见他不吭声了,便把目光往其余的朝臣脸上望去。他认真道:“如今四海不平,乱象丛生,还未见太平盛世,实不是贪花享乐时。朕一心朝政,并不觉宫中宫妃人多便是富饶之相,简单也是福。”楚少渊顿了顿,声音越发洪亮:“从今年起,停每三年选秀,不再广纳后宫。”此话一出,满堂皆惊。朝臣们再也坐不住,纷纷起身:“陛下三思,陛下三思啊。”楚少渊看着他们,目光炯炯,似能看破人心。这些劝阻的人,都是家中有适龄闺秀准备往宫中送的,眼看楚少渊堵住了他们的门路,便都急了。只听他们七嘴八舌劝诫,看起来颇为苦口婆心,忠心耿耿。楚少渊板着脸,就等他们在那议论,也不说话。等到大臣们发现自己百说不动,这才都安静下来,沉默地看向楚少渊。楚少渊终于开口:“诸位爱卿一心为朕分忧解难,实在是忠心耿耿,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为大梁为百姓谋福祉,在朕看来便是忠臣,是贤能。”无论有没有更深一层的姻亲关系,陛下都会重用。楚少渊毋须把话都说清,朝臣们便都能听懂,他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冲楚少渊行礼。“陛下英明。”楚少渊淡淡看向王老大人:“王爱卿,你听懂了吗?”王老大人这一次终于哑巴了,行礼便退了下来。楚少渊重新端起酒杯,敬了朝臣一杯酒,然后便看向苏轻窈。他目光暖暖,眼中似有万千柔情。他在告诉苏轻窈。从今以后,唯一人足矣。作者有话要说:此条参考。王老大人:求领盒饭,不想挨打。陛下:我觉得不行。纯贵妃娘娘:我也觉得不行。第154章因中午宫宴那一出,下午听戏时苏轻窈身边就热络一些,到了晚间分席开宴,苏轻窈身边自更热闹,敬酒的人是络绎不绝。苏轻窈上一世年轻时位份低,不怎么参加大宴,后来位份上去了也是冷板凳,没什么人特地过来给她敬酒。倒是后来做了老太妃,或许是因为她身体实在康健,倒是许多年长些的命妇同她有了些交情,偶尔能说说话。现在面对这般场面,苏轻窈倒也不怎么发憷,关系近一些的就笑着说几句,关系远的吃一口酒就罢了,如此忙到夜深,宴席才终散去。苏轻窈许久没吃过那么多酒,回去景玉宫后就有些晕晕乎乎,强撑着沐浴更衣,躺倒在床榻上边睡着了,根本想不起来问楚少渊那边如何。建元五年的元旦日,便就在这么祥和气氛中安然度过。此时的西疆溧水,西北大营中,自是一派紧张气氛。士兵们行色匆匆,人人脸上都是消散不开的凝重。距离罗孚先遣队进攻平沙关已经过去八日,听闻对方派了上万骑兵,沈定邦便不敢大意,亲自率领部众出关迎战。毕竟,眼看就要到新年了。大年初一,正是大梁最重要的节日,然而这一日深夜,沈定邦却是被抬回来的。便看他满身鲜血,奄奄一息,一只手已经没了,只剩鲜红刺目的纱布。右将军李大勇一看他这样就掉了眼泪,扑过去唤他:“将军,将军。”沈定邦勉强睁开眼睛,偏过头去看他,又看了一眼沉默地站在李大勇身后的参军宿子墨,使劲喘了口气。“哭什么呢,”沈定邦轻声说,“披上这身军装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他还未三十而立,正是人生好时节,平日里说话办事一向飒爽如风、雄姿英发,从未有过如此孱弱时。见他现在话都要说不出来,绕是李大勇也克制不住自己,豆大的眼泪顺着黝黑的脸颊滑落,却哽咽着没哭出声来。而平日里文文弱弱的宿子墨,反而没有哭。他定定看着沈定邦,仿佛他是什么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