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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里傻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说话越发随心所欲,经常想到什么便会说什么,也不再咬死“臣妾”两个字。她说得顺口,楚少渊听得舒心,倒也融洽。待回了寝殿,两个人沐浴更衣后歇下,苏轻窈一趟到床上,便就困了。楚少渊亲了亲她,对她说了一声:“好梦。”苏轻窈便勾着唇角,美美进入梦乡。楚少渊就搂着她,看她睡得香甜,自己也有些微睡意。可今日他心里装了事,一整晚都不敢深眠,就这么浅浅睡了半夜,刚一听到殿外动静,一下子便就又醒了过来。来人是罗遇。如今罗遇也会偶尔替替娄渡洲,让他晚上能睡个安稳觉。楚少渊轻手轻脚下了床,掀开帐幔就看罗遇站在门口,没敢进来。楚少渊便自己穿上布鞋,慢慢走到门口,待出了寝殿,他才问:“何事?”今日大雪,料想楚少渊晚上睡不踏实,罗遇倒是聪明,只开了开门,楚少渊就自己醒来了。“陛下,九城兵马司急报,道奉天等地遭遇雪灾,田舍房屋被压毁无数,不过因提前增派人手,倒无太多百姓伤亡。”罗遇手里提着灯笼,快步跟在楚少渊身后。提前做准备是很有必要的,今年的这一场入冬大雪,比往年都要大许多,盛京还要略好上一些,在奉天等地却真是遮天蔽日,雪大到看不见天。这么急落一整日,许多未曾提前加固的民居便遭了殃,在深夜时突然垮塌,直接变成废墟。而提前增派的守城卫一下子就当了大用,反应迅速地救出许多百姓,避免了更大规模的损失。直到这时,楚少渊才略松了口气。他也来不及更衣,披着棉袍就去了御书房,五城兵马司都督张庭松和奉天府尹鑫尽忠都已等在书房内,见楚少渊深夜而来,急忙就要行礼。楚少渊摆手,坐下喝了一杯浓茶:“直说。”鑫尽忠跟张庭松对视一眼,鑫尽忠道:“陛下,房屋倒塌的百姓有九成都已经解救出来,临时安排在避难所,奉天府衙门今日所有官差都在路上巡逻,务必保证百姓安全。”张庭松跟着说:“陛下,守城卫又临时加派一队人马,赶往城外九处避难所临,争取今日就把百姓都安置下来。其余派往各县的守城卫也已经开始排查房屋并紧急安抚百姓,目前并无大乱。”楚少渊一碗浓茶吃完,长长松了口气:“很好,你们都辛苦了,守城卫和衙役都加一月俸禄,由内库调拨,罗遇,让王佳写折子。”罗遇躬身行礼,速速退下。张庭松和鑫尽忠都是楚少渊的心腹,是楚少渊登基以后直接提拔上来,很是忠心耿耿。他们人也都很年轻,不过三十几许岁数,却是相当有能力。上一世事发突然,他们俩个也能安排妥当,把危难损失降到了最低。这一世楚少渊提前安排,便更是顺畅,几乎没出太大乱子。坊间里百姓也没乱传流言。所以这会儿正事说完,张庭松便道:“陛下英明神武,此番提前布置当了大用,实在宽厚仁慈,是百姓之幸。”楚少渊抬眼皮看他一眼,脸色也好看许多:“行了,不用拍朕的马屁,你们下去忙吧。”两人行礼,匆匆退了出去。刚一惊醒,楚少渊又吃了浓茶,这会儿就困意全消,一点都不想睡了。他也不好回去打扰苏轻窈,便就让宫人点亮宫灯,让罗遇叫了王佳进来,开始吩咐他写折子。王佳是娄渡洲的徒弟,平日里专管草拟奏折,楚少渊懒得写的就说给他写,措辞都很细致。楚少渊一口气吩咐完三道折子,这才对罗遇道:“明日你去跟王木头说,让他务必盯紧宫中,尤其是顺嫔那,一眼都不能错开。”罗遇点头,说:“是,臣遵旨。”等事情都吩咐完,楚少渊索性让他取出折子,一本本迅速批起来。等到外面天色微明,楚少渊才把朱笔往桌上一扔,起身伸了个懒腰。窗外是一片莹白颜色,积雪厚厚落在园中,映得天地间白茫茫一片。飘摇的雪花依旧不知疲倦地飘落,一整夜过去,雪仍未停。楚少渊看了一会儿雪景,这才转身往寝殿行去。他年轻力壮,便只披着棉袍穿着布鞋,一路出了书房穿过回廊,也不觉得冷。待回到寝殿中,楚少渊没有急着躺下,反而先在火炉边坐了片刻,待把自己烤暖,才轻手轻脚上了床。苏轻窈依旧在睡,便是他这么一番动作,也没有醒来。楚少渊看她睡得脸儿红彤彤,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回到她身边的这一刻,困意突然袭来,楚少渊才闭上眼睛,终于睡了过去。梦里,天晴了。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羊:唱一首凉凉,再见了各位父老乡亲。第107章(二合一)苏轻窈醒来的时候楚少渊还没醒,她偏过头去看他,只见他眼下一片青黑,就知道他晚上一定没睡好。见他这般,苏轻窈难免有些心疼。楚少渊是个特别能忍的人,许多事他都不会说,都是自己尽力做。越是如此,才越能让人上心,忍不住为他牵肠挂肚。苏轻窈想,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她就要沦陷在楚少渊的温柔乡中,再也想不起自己曾经的坚持。很意外,她却并不害怕。这有什么好怕的呢?苏轻窈想,走出这一步,或许又是一片艳阳天。楚少渊这是睡回笼觉,苏轻窈看他半天都还没醒。苏轻窈一开始还没觉得如何,躺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时辰已经不早了,不由有些心急。她轻轻起身,掀开床幔往外看,就见娄渡洲守在门口,睁着大眼睛往里张望。见苏轻窈醒了,娄渡洲顿时松了口气。“陛下可起了?”娄渡洲用气声问。苏轻窈翻身下了床,披上外袍走到门口,皱眉道:“未曾,陛下昨夜未休息好,现在正睡着。”娄渡洲愁眉苦脸,道:“还有半个时辰就早朝了,若是再不起就要迟了。”“大伴别急,”苏轻窈道,“我去叫陛下,一准能醒。”楚少渊从小到大都很自律,除非生病,几乎从来都不睡懒觉。往日都是娄渡洲一进寝殿就能醒来,现在有安嫔娘娘陪着,陛下也不会躺到太晚。今日情况特殊,娄渡洲又不敢去叫,就只能看苏轻窈转身回了寝殿。楚少渊睡得特别沉。苏轻窈心里软成一团,却还是坐到他身边,伸手轻轻摸着他的脸:“陛下,该起了。”楚少渊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