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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荷一个也看不上眼。她心心念念要嫁的,是不为名声财力权势,也不为世家荣华相貌,只图一个欢喜。只要得她的心,让她真心欢喜,鸡狗皆嫁。后来,姻缘巧合,兜转周折,她最后嫁于了还算颇有才干的白慕石。林承终日担惊受怕的紧悬着的一颗心,终得以放下。好在是白家的小子,在他门下学识过,若真是个阿猫阿狗,他这个女儿撞破南墙的性子,真不知要如何劝诱。至于后来的事,林思荷先是丧子、后又撇下白问月一个幼女早逝、白慕石再娶,龙凤胎登门等等。这些众人皆知的事,便无需再提了。贺同章对白太尉的态度,一直是作为同僚的中肯,无其他情愫。他不曾因着思荷姐这一层怨怪过什么,也不曾深究这其中的对错。这并非是因为他无心无肺,只为势力所倒,而是他认为,自己从始至终都一直是尊重思荷姐自己的选择。她既选了白太尉,他也无需去质疑什么。如他所想,林思荷到死也从未说过半句白慕石的不是,更不曾哀天怨地,咒骂过什么。她也知晓他有心纳妾,府外有儿有女,可她依然赌着一口气,绝不允许这个女人进门。怨恨是有,可怨恨的只有自己。有心无力。当然,这些东西白问月,并不清楚。——又闲话了几时,转而到了午膳的时辰。宋书瞧着时辰,算到厨房此时定然已经准备妥善,趁茶桌上无人出声,他俯身上前,禀问出声:“将军,午时四刻了,午膳是安置在这里,还是前厅?”魏央冷声吩咐:“前厅,同贺大人一起。”宋书颔首:“是。”说到这里,贺同章倒是又想到一件事,他温声笑了笑,同魏央道:“在将军府打扰了许久,也该回府了。”“朝堂那边,至今仍未有个准确的说法。”关于他包庇的罪责,所要下的责罚。“贺大人想何时回去?”魏央问道。略作思索,答道:“两日内。”望了一眼白问月,见她未有异色,他便答应了下来。“可以。”静寂须臾,莺声响起:“大人。”白问月正色沉着,忽然出声,“有件事还想要同贺大人仔细商议。”贺同章疑声:“嗯?”缓了缓面色:“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嘴角轻扬,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是贺夫人回府的事。”桌上的三人皆望着她,只见白问月悠然正色,带着商量的口吻。“贺夫人暂时还不能随您回府。”她顿了一声,又解释道:“准确来说,是魏玉不能随您回府。”毕竟林双玉已经死了,再来个新夫人,须得来处有名。微微点头,原是如此。“需要我跑一趟魏府提亲吗?”贺同章轻问。略作思索可知,此时玉儿的确不太适宜随他一起回府,别的不说,他母亲那里是绝对无从解释的。而且也无法保证消息不会外泄。“需要,”白问月将心底的谋算说了出来,“但须得过些日子,魏贺两姓的联姻,并非小事。”“此时尚还不是时机。”要等一个天时地利人和,一切皆顺理成章,似是顺势而为的时机。而这一天,也不会太远。贺同章与魏央虽未明晓她的深意,却也清楚眼下确不是时机,便不约而同地未曾多问。倒是林双玉有些不解,暂且不能回府她能理解。可还要等上一时,是要等上几时?这其中又是何谋划?她心中这样疑惑,便也这样直问出了声。“要等一个什么时机?”白问月一怔。显然是没有想到她会继续追问。因为眼下还有许多的事尚未发生,她也不好说的太多,另一方面,因着所有的事情都因为当初她嫁了镇国将军府而发生了改变。这后面,未必不会生变。思索了许久。白问月道:“等到一个可依仗权势的时机。”话说的隐晦。林双玉还欲再问,贺同章握住了她的手,出声宽慰:“我们可以等。”八年也等得了,无谓再多些日子了,这话说给林双玉听,也说给白问月听。后者木然点了点头,既是如此,那便也好。☆、三宫有孕三宫有孕,后宫大喜。皇后贤良淑德,蕙质兰心,同太后与皇帝商议后决定,择个良辰吉日在长乐宫设下大宴,宴请二品以上所有的官眷夫人。进宫一庆。也算作是一同道了贺。孕讯传出之前。太后正为皇后终于得孕一事高兴,魏冉的身子弱,这个孩子求神拜佛,药饮无数,实在来之不易,让人欣喜。然而不过几日,她忽又得知了碧福宫的欣妃(段听竹),与欢喜殿的那位宜妃也相继得孕。后宫妃嫔指不胜屈,个个皆无所处,连皇后也是进宫长有六年,才得了这么一个孩子。这两人,入宫前后不过两个月,这样快就怀有身孕了?太后紧蹙着眉头,心中忍不住开始猜忌,越想越觉得有意,实在难露喜色。段听竹进宫前,她明明私下曾示意过段升,他女儿既然进宫,便让她一心服侍皇帝,旁的事莫要多想。怎的还会有孕?容她安然,未曾刁难过这个欣妃,便已经是她天大的开恩,段升如何敢这样逆她的意,和她作对?只一个段升出了岔子也就算了,她尚还可有处可谅,有法可治。可这白慕石又跟着添些什么乱?她以为,镇国将军府娶了她一个大女儿,已经尽显了她的恩泽,不过是舍个小女儿入宫罢了。他是个明白人,无需她多说,他该是心知肚明才是。眼下的突如其来,唱的又是哪一出?段白二人一直是她的心腹肱骨,这些年来功劳苦劳无数,甚得她心。处置一个,尚还有平衡,可这两人若是双双罢免,岂不是自折双翼?久思无果,又忍不住想要讨个因果。她阴沉着脸,出声问方圭,段升同白慕石如此行径,莫非是攀附皇家,将女儿许了谢欢后,也看中了这高位继承龙椅?准备这天子后人也有他段白一丝的血脉?或是,这二人准备倒戈谢欢,开始要为皇帝效力了?无论是哪一种,皆是她不想看到的。毕竟这朝中的贤臣能士,再杀下去,便寸草不剩了。方圭在心中认真思索了许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否认了太后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