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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似是不悦,就笑着说道:“这样甚好。我今日还需得向先生请教课业,不若下次再道谢罢。”语毕,他朝着重廷川欠了下身,神色恭敬的道:“哥哥,我先去了。”重廷川语气清冷的“嗯”了下,重廷晖这便急急而去。待到少年走的足够远确定他听不到这边的谈话声了,重廷川方才一把拉过郦南溪的手,脚步沉沉的往前走着,问道:“为何答应他?”郦南溪压根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便问:“六爷指的是?”重廷川听了她的这句“六爷”,再想到她眉眼弯弯的说那一声“廷晖”时候的模样,心里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不由眉梢一挑望向她。郦南溪多多少少也知道点他的脾气。一看他这模样,就晓得肯定是自己刚刚那五个字里也出了岔子。想到之前和重廷晖的谈话,再仔细琢磨了下那五个字,她有些明白过来。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莫不是你果然不喜我叫你‘六爷’?”重廷川神色和缓了些,高扬的眉梢也微微放下了点。郦南溪问道:“那你喜欢我叫你甚么?莫不是,‘廷川’?”她也是想到了刚才重廷晖的那句话后才想到了这个称呼。重廷川原本高兴了一瞬,而后意识到她是怎么想到了这么叫他的,顿时喜悦被冲淡了大半。“再说罢。”他嗓音有些干涩的说道。郦南溪不知他原本都高兴了,怎么又忽然不高兴起来。心道男人果然是善变的,于是就将此事暂且搁下不提。木棉苑内,待到丫鬟们将宾客送往待客的花厅后,向mama赶忙将屋里伺候的人尽数遣了出去,又去看神色不佳的梁氏。梁氏初时还未开口,待到向mama一再追问,梁氏方才将自己先前的顾虑说了出来。“我总觉得,重六对那个郦七很不一般。”梁氏的语气满含着担忧,“如果真是如此的话,莫不是当初我失策了?”向mama没料到梁氏之前一直面色沉郁是因了这件事情。听闻之后,她倒是笑了,“太太,您怎的忽然不明白了?”梁氏脸色黑沉的望着她。向mama笑容未变,低声道:“国公爷清淡了那么多年,忽然娶妻洞房,疼惜小妻子些也是应当。再说了,他们夫妻二人感情好,现在在一起的时候越多,到时候太太的打算岂不是更能成事?”听了向mama这番话,想到那元帕上的殷红血迹,梁氏又安心了下来。是了,即便他们两人现在关系好又如何?没有嫡子,即便再位高权重,也是有所顾忌。到时候两人间难免要生嫌隙。思及此,梁氏的脸色终是和缓了下来,还露出了一点点的笑意。趁着郦七现在身子还未长成,他尽管和她瞎闹去就是。现在两个人越是如胶似漆的天天在一起晚晚在一起,到时候那小姑娘有孕的机会就越小。到时候他们那边还不得闹成一团?……郦南溪和重廷川在国公府里小小的逛了一会儿便回了石竹苑。一来,是因为郦南溪昨夜被折腾的不行,又睡得太少了些,精神有些不济。如果走太长的路,怕她会吃不消。二来,也快要到了说好的入宫时辰。如果再晚些回去的话,怕是要赶不及进宫去了。进宫之后,两人依着礼数向帝后二人行礼。而后帝后二人对他们谆谆教诲一番。待到礼毕,洪熙帝就将重廷川叫到了御书房议事。而郦南溪则留在了皇后这里陪皇后说话。待到在宫里用过午膳后,夫妻二人便一同归了家。刚刚进大门不久,就有公公从宫中而来,向国公府众人宣读圣旨。赐郦南溪国公夫人一品诰命。国公府上下尽皆欢喜。重廷川这便要送公公出门去。因为来人是跟在皇上身边十几年的,重廷川知晓皇上遣了这位公公过来宣读圣旨,意在显示对郦南溪嫁过来一事的重视。他就亲自送了公公一趟。郦南溪就先独自往石竹苑而去。走至半途的时候,郦南溪原本再拐一个弯方才能够去到通往石竹苑的路。谁料还没来得及转弯,只走到那墙角处的时候,便被旁边的连声轻唤给吸引了注意力。“奶奶。六奶奶,夫人。”那人变幻着称呼不时的叫着,声音弱弱的,带着无法遮掩的胆怯。但是,没一声声都在昭显着她在唤的分明就是郦南溪。郦南溪脚步一顿,终是停了下来,转而朝着声音来处望了过去。只见不远处的墙边,有个中年的妇人正立在那里。那妇人身量中等,五官深邃容颜甚好。此刻她正朝郦南溪这边看着,神色焦急且期盼。这个时候,有小丫鬟在旁轻声说道:“奶奶,那是于姨娘。”其实,无需小丫鬟在旁提醒,郦南溪仔细看着她的五官,亦是能够从中分辨出一些痕迹来进而明白她的身份。郦南溪朝着远处望了望。重廷川还未回来。想必是和那位公公又多说了几句话,耽搁了些时候。她见于姨娘朝着这边走过来,便好生说道:“六爷还没过来,许是得晚一些方才能够见到。”“不是。不是。”于姨娘急急的摆着手,“我不是想要见他的。我是特意来见六奶奶的。”郦南溪没有听重廷川提起过他的生母。其实,认真说来,重廷川基本上在她面前从来都不提起国公府的任何人、任何事。郦南溪知道重廷川在这里过的并不舒心。听他话语里透出的意思,对他来说反倒是行军打仗更有趣。而他在北疆也是过的更开心些。如今听闻于姨娘过来见她……不得不说,郦南溪还是十分意外的。因着如今日头正盛,郦南溪就请了于姨娘到旁边的一棵梧桐树下站着说话。这梧桐树应当很有些年头了。树冠很大,茂密的枝丫伸展开,在地面上投了大量阴影,凉爽而又惬意。不过,正是走到了树荫底下,没有了刺眼阳光的照射,郦南溪方才发现了一丝不对劲。如今是在暑天里,天气很热。旁人都恨不得只着一件轻薄的纱裙就好,于姨娘却还穿了身豆绿色云纹妆花褙子?。而且,穿的这样多,也不见她出汗或者是燥热。郦南溪赶忙问道:“您……是不是病了?”于姨娘正忙不迭的从自己拿着的小包袱里往外掏东西。没料到郦南溪忽然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