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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珩你家生意是不是出问题了,你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纪宜宁这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变,她永远知道什么话最能戳中周期的痛楚。陆珩在周期身后轻笑:“嗯,生意出问题了,要用联姻解决问题了,可她不答应。”周期仿佛是个局外人,插不进他们的对话,她不知道要如何回答陆珩,也不知道如何融进他们的玩笑里。只得提起包莽莽撞撞地说:“不是要去口腔医院么,我们现在过去吧?”接个电话都漏音的手机是周期入大学时买的,她上高中时,那款手机的广告做得非常好。莱昂纳多饱经沧桑的面容,配上神秘的追踪和寻找,非常与众不同。班里用的同学也多,周期一直眼馋,但冯时怕影响她学习,一直也不肯她买手机。直到高考后的暑假,她才被允许买手机,连选都没选就买了这款。后来摔过几次,倒也没坏,只是通话时偶尔会漏音。后来不肯换的原因又是与陆珩有关的,手机里有以前和陆珩的短信,删不得又没有勇气导出来。时间久了,这漏音的手机也就用惯了。现在想想,也该换支手机了,人总要学会和过去告别,好的坏的记忆总该封存起来,至少得与陆珩无关。在口腔医院,纪宜宁咨询洗牙的事,实习生推荐了最新的洗牙技术,周期在旁边一听也要洗牙。纪宜宁因为要拔智齿,暂时还不能洗。周期去交了费,躺倒在椅子上等实习生来替她洗牙。转头看纪宜宁已经打好了麻醉,正等着拔牙。等待拔牙的空隙里,纪宜宁终于从一开始的抽泣到后来的哭出声来,准备好拔牙的医生在一旁也无可奈何。周期刚想让坐在墙边的陆珩去抚慰下纪宜宁,负责给自己洗牙的实习生已经将洗牙的金属棒伸进周期嘴里。毕竟是实习生,才刚一动手,就碰到了她的牙龈,周期啊地大声喊了一声,推开了实习生的手,抹了把眼泪,对着躺椅旁的水池吐口中的血水。陆珩跑过来将她从躺椅上拉起身,语气骇人:“非要洗什么牙,平时好好刷牙。”周期牙龈还有些疼,嘴里也仍然有血腥味,将躺椅边的矿泉水都用来漱了口之后,总算平静下来。那边纪宜宁仍然哭得厉害,陆珩走过去喊了她一声:“宜宁,没事的。”周期愣愣地坐到墙角,看着此刻温言软语的陆珩。明明是从心底里都要放弃的人,可是看到他这样温和地安慰另一个女生时,她仍然觉得有酸酸的泡泡从嗓子眼处往外冒。到底呆不住了,去地下停车场取了车,开出来时打了电话给简颉,简颉半夜赶了一个策划,正在补觉。周期估摸着她要发飙,在此之前,连忙说:“送你手机,随便挑,我去你公司宿舍接你?”简颉在那一头连忙阻止:“不用了,宿舍太偏了,我们约在山西路的手机卖场就好了,我坐公交过去。”路上堵车,周期开得慢,比简颉到得还晚。简颉一见到她就扑上来逼供:“说,为什么突然要送手机给我?”“怕你男神看到你还在用诺基亚,让你错失好姻缘。”“你怎么知道我有男神的啊,我这几天做的展板和策划都是围绕男神的,每天都能见到男神,所以天天甜蜜得失眠……”周期被她逗得大笑:“我一直以为你男神是你老板祈靳邶的。”简颉秒变瘪三:“求不提那个变态,我这次借调到策划部,又能见到男神,才上天堂没几天,你不要总是提地狱啊。用一个秘密来交换你不提那个变态?”“你说说看。”“我听说陆氏集团资金出了点问题,陆常胜前段时间心力交瘁都住院了,小女儿年纪还小又是读中文的好像,陆常胜只好把以前在外面生的儿子喊回来接管公司了。看这情形,陆珩家公司肯定也受影响的。陆珩有没有在你面前提过?”“外面的儿子,都着急召回顾清邺了?”周期看着简颉一张一合的嘴唇,记起来陆珩最近好像是有说过家里生意有问题,想和她联姻来着,原本以为是不经意的玩笑,现在一推断就觉得不像玩笑。“可不是。”有关陆珩的事,周期也不愿意再多想,压下疑惑看卖场站台上各式的手机,最终还是挑了烂大街的水果机,既然是烂大街的,应该就有它杰出之处。简颉舔着脸黏上来:“我可不可以也要一个这个水果机?”“你挑个颜色。”“……土豪,到底是开好车了,我真的真的可以随便挑一个?”简颉欢天喜地地也要了一支,上了车仍在嘀咕,“早知道你现在这样挥金如土,我当初就该对你更好的,要不以后你就收了我这小黄脸吧?给我买别墅,买豪车,金屋藏娇什么的。”“……这种要求你可以试着跟你老板提一提。”“我收回刚刚的话。”简颉随即转移话题,“不过你今天这么反常是不是因为纪宜宁回来和陆珩勾搭上了?”周期一个急刹,险些蹭到前面的车,伸手就去掐简颉的脖子:“你能不能不要在我开车的时候提他们俩的名字?”手还没收回来,置物架上新买的手机屏幕亮起来,上面是陆珩的号码,周期瞥了一眼准备不做处理。简颉眼疾手快,很快接了起来,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简颉忍不住威吓:“她在开车,都熄火几次了,你别打了。”果然,车子一顿,真熄火了。简颉终于嚷起来:“你烦不烦,她才刚学会开车,你知不知道?”“我知道,所以我不放心。”陆珩沉着声说。“擦。”简颉骂骂咧咧地摁了电话,自言自语,“像真的似的。”周期缓缓发动车子,也不问陆珩说了什么。简颉憋不住到底说了:“陆珩现在像个情种一样是怎么回事?”“嗯,是个情种,对宜宁一往情深,矢志不渝。”周期稍稍将车速降下来,语气无奈。“你这么武断会孤独终老的。”简颉开了车窗啧了啧嘴,“不过也没关系,你至少还有很多很多钱,爱情算个毛线球球。”“……”到xc上班的第一天,坐在周骞成身侧的位置上,周期才第一次意识到周骞成对他的期待以及作为一个继承人需要承担的压力。周骞成从座位上站起身向在座的董事鞠躬,只为和他们说一句:“周期还小,免不了孩子气,以后还请大家帮忙指教。”会议室的人都走散了,周期还恍恍惚惚地坐在桌前。周骞成见状哈哈大笑:“有压力了,在家不是小霸王么,不是打了包票不会露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