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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开交。我没出声向他打招呼,一来是不想打扰他,二来这更加方便了我趁乱从桌角摸出一瓶辣味杜松子酒,轻车熟路地和塑料高脚杯一起藏进裙子里,又随手抓了几颗橄榄和切片柠檬,走路姿势极其怪异地回到亚瑟面前。“有什么地方可以坐坐吗?”我把一大瓶晃晃荡荡的烈酒拿出裙摆时,清楚地看见亚瑟的眼睛瞪圆了一瞬,“我请你喝杯酒。”他斜一眼我手里的酒瓶面露难色,却仍旧沉默不语地带我来到了室外停车场,穿过形形色。色样式各异的轿车、跑车、suv和迷你卡车,最后在一辆我再熟悉不过的四门轿跑前停下了脚步。后来我才知道,是亚瑟载着马修来到派对会场的,因而在这里看见马修的车也不足为奇。当时我很想抡起酒瓶往保养得光洁鲜亮的流线型车身上砸过去,但仅存不多的理智制止了我,旋即我想到,如果能在这儿将亚瑟睡到手,绝对无异于在马修脸上狠狠抽了一记响亮的耳光。于是我顺理成章地坐到了后座,将透明溶金的酒液斟满两个塑料杯,一杯抓在手里一杯递给了他。我原本的计划是借酒装醉借机引诱他,只是没想到……亚瑟盯着近在咫尺的酒足足看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般仰起脖子一饮而尽。或许是喝得太快,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潮红像爬藤迅速漫上脸颊,一对瞳孔蓦然收缩,尔后又逐渐涣散迷离。停车场里随处可见的路灯投下晕光,在他眼底分崩离析,随着呼吸节奏骤然加快,他的身体向后一歪,彻底没了动静。“……”我还没来得及装醉,对面磨磨蹭蹭只喝了一杯的人就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迫于无奈,我收起了酒瓶和酒杯,给亚瑟换了个更为舒适的睡姿,随即准备爬下车去继续那场派对——只是当我背过身去的那一瞬间,身后有人以不容抗拒的力道一把扣住了我的手,掌心炽热过头的温度烫得我的皮肤一阵紧缩。我回头看见他眯着眼,吃力地抬着头往我这边望。和我的视线一对上,他忽而翘起嘴角含义不明地笑了笑,手臂乍然发力将我带进怀里。我脚下一跌被迫趴在他的胸膛上,愣了足足三秒,直到他的手贴上后脊的光裸处才回过神来。他的指尖从后颈一路暧昧地游走到腰窝,轻抚的节奏平缓、感触清晰,要不是他脸颊氤氲的酡红和明显弥漫着浓雾的双眼,我简直要怀疑装醉趁机占便宜的人换成了他。他轻声咕哝着什么,有如梦呓断断续续。我安抚性地摸了摸他被汗湿的额头,他就顺势将脑袋使劲往我手里蹭,熨帖绒软的金头发摩挲着掌心,睫毛翕动着挠痒似的刮擦皮肤。他的手指缓慢地从背后的镂空点探入了衣料内,尽管只是一个指节,依然烫得我浑身哆嗦了一下。另一只手抓着衬衫领口用力外扯,我听见好几枚纽扣四散崩落、弹在车窗玻璃上的脆响,然后就看到他暴露在空气中微微起伏的胸口。“你要想清楚……亚瑟,”道德和情感上的双重纠结使然,我象征性地推拒了一句,“只是一个晚上,我不会对你负责的。”我发出每一个音节的间隔时他都要点一下头,等我说完,他颈上突起的喉结性感地攒动起来,呼吸潮热沾染酒气,口齿异常清晰,“嗯,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第10章亚瑟番外1伊恩莱斯·亚瑟·麦考伊的人生前十二年都是在牛津城的古老住宅区度过的。那里紧挨着一条清浅河道,就算在干燥的冬日里空气也十分湿冷润泽,到了早春季节更是整日充盈着苹果花和青嫩草叶的甜香气味。古典建筑幢绰林立,痕裂驳杂的壁墙还落着战火熏黑的印迹,低矮的楼房顶端常年堆满了阳光,还有通爽的煦风环绕,再加上位置毗邻高等学府的若干个校区,又远离喧哗吵闹的旅游商业街,除去某些基本的生活设施实在有些年头、使用不太方便以外几乎完美无缺,几乎是他母亲麦考伊夫人最理想的居住场所。麦考伊夫人是一位受人尊敬的作家,在英国境内一度声名显赫,出版的多本文艺性质的爱情无一不以自家世代居住的牛津为背景,故事模式却也一板一眼地被限制在了一个无形界限内。随着当代层出不穷、花样翻新,她的人气逐渐式微。在新书销量低迷不堪之际,出版社的编辑好心建议她:“或许你该换一座新城市,开展一段新故事。”麦考伊夫人沉思良久,最终将目的地选定为同样历史悠久、底蕴深厚,同时也是现如今多元文化聚集地的伦敦。作为一个寡居多年的独身母亲,她为独生子办理了转学手续,然后便迫不及待地踏上火车,开始了此次寻找新书灵感的旅途。亚瑟从小就是个安静得过分的男孩儿,皮肤比常人还要苍白一些,有一双温柔怯懦的蓝眼睛,身体纤细孱弱,个头也不高。最让麦考伊夫人感到忧心忡忡的是,他的业余爱好除了读书就是烤土豆、煎牛排和打扫房间——当然,从某些方面来讲,这对麦考伊夫人来说也颇有益处,至少她不用像有些家庭主妇那样,每天都被困在无止无休的家务活里脱不开身了。所幸牛津城中亚瑟为数不多的同龄人大部分都脾性端稳内敛,亚瑟并没遇到过校霸的欺凌,尽管这在别的城市时常发生。然而到了伦敦的新学校,短短几个礼拜,一切都翻天覆地地变了样。从有人当面阴阳怪气地叫他书呆子,到合伙取笑他和讲台相差无几的身高,最后演变成了拿掀翻他的午餐盘来找乐子、还准备将手里的网球砸到他脸上——“看在上帝的份儿上,皮特,我们就不能安安静静的吃个饭吗?”有个女孩的声音制止了校园恶霸蠢蠢欲动的手,后者听见以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将近乎快要脱手的网球揣回口袋,搂着身边发声的女孩转头离开了。只得以匆匆一瞥,亚瑟仅仅记住了一张面貌模糊的脸,他全然忘记了要弯腰收拾地面上倒扣的餐盘和一片狼藉,只顾盯着她离开的方向看,有点失神。她身材高挑——至少对当时的亚瑟来说称得上如此,覆散肩背的长发光滑漆黑,发梢随着步伐频率跳跃,披淋着窗外投射进来的金色光点;短版线绒上衣腰间时不时闪现健康的浅麦色皮肤,紧身裤裤筒只伸到膝上,下方露出笔直而又纤长的双腿。一开始亚瑟不太明白她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后来才意识到这其实是句缩略版的美式俚语。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