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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陆兄,这还是我头一次见你醒这么早。”“说什么傻话,你不是都发现了我整晚未睡了?”陆山平瞪着兔子眼,口气无比哀怨。听着他的语气,竟让她徒然生出一种——大清早小妾指责郎君睡在其他小妾房里的诡异感觉。她摇了摇脑袋,好不容易才把这诡异的感觉甩离开。“哦,陆兄昨晚为何没睡?是身体不适吗?”介于两人是同营帐的战友,华裳便出言询问一二。陆山平盯着她。华裳一头雾水,“你在看什么?”陆山平面无表情道:“我在看自己遭的罪。”“哈?”华裳挠了挠鬓角,“你的话我怎么听不懂?”陆山平抿紧唇,眼中流露的情绪似自厌又似无奈,他低下头,轻轻道了一句“对不起”。华裳好脾气地摇了摇手,“没事,没事,我能理解,晚上没睡好,早上发脾气什么的。你应该躺下再睡一会儿的,是我不小心吵醒你了吗?”陆山平轻声道:“不关你的事。”才怪!“那句对不起也不是为了这事。”华裳听得更加迷糊了。陆山平却多迈了几步,赶到她的身前,他腰背笔直,步伐坚定,在微凉的晨光中竟有一丝傲气凛然的风姿,华裳恍惚似乎看到了楚江仙。他回眸而望,阳光从他的侧耳擦过,一双眸子似浓胭脂,又似红珊瑚,情多情艳情又秾,在这样一双眸子的映衬下,就连那张平平无奇的脸都不显得寡淡了。“你愣着做什么?”“哦。”华裳死命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心中纳闷不已。这是咋回事?难道就像是那些老兵痞说的“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她这是当兵几载,平平无奇的男人也能看出艳光四射的味道了?太可怕了,回头多瞧王问之几眼,重新找一下审美。今日,天晴少风,是个赶路的好天气。王问之心情不错地出了营帐,却发觉自己似乎被谁盯上了。每当他在营地里走动的时候,那个毛茸茸的视线就一直环绕着他,直把他看的出了一身汗。可当他掉过头来,想要找到这个偷窥自己的人时,却一个人影也没发现。奇哉!怪也!谁能在这重重守卫的营地中如入无人之境?王问之想来想去,也只想到一个华裳而已。“华裳……”他轻声念叨出这个名字,深沉地走回营帐中,在桌案后坐下,从桌子上一个锦绣小盒中摸出手掌大小的一块石头,仔细一看,那石头竟被刻成似猫似狐狸的模样。石头是草原上随处可见的破石头,雕工也是比学徒的工匠都不如,可堂堂太师却像是把这块石头当成了宝贝,小心翼翼地抚摸几下。石头边缘光滑,可见主人对其喜爱至极,常常放在手上把玩。王问之摸了石头一会儿,勉强恢复平稳心境,才缓缓展开今日送到的陛下密旨,他将这块破石头压在明黄的绢帛密旨上当作镇纸使用。他仔仔细细将陛下的密旨研读一遍,帐外传来了亲兵的声音。“进来。”亲兵端着饭菜进来,王问之看了一眼,收拢起密旨,又比对待密旨更小心地将石头放进盒子里。王为一直都在照顾王问之,见自家郎君这么宝贵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将饭菜放好,王问之简单用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王为忧心忡忡:“郎君,要不要让医官来看看?”王问之摇头:“不用,只是天气有些热,我用不下饭菜而已。”他盯着桌子上的密旨,蹙起眉头。王为小心问:“郎君还用吗?”“不用了,你端下去吧。”“郎君可是为什么而忧心?”“嗯,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王为大为惊奇,天下之间竟还有他家郎君的不明白的事。王问之将手掌按在密旨上,沉思道:“这封密旨来的太过及时了。”王为不解:“圣上的密旨,底下的人自然要快马加鞭送来。”王问之摇头,“我也曾关注过陛下往边关送密旨及回旨的日子,这封密旨即便快马加鞭也该在路上多走一段日子,如今来的如此之快,倒像是……”他笑了笑,“倒像是陛下正跟着咱们随军,所以,可以及时地下发旨意,在我抓到突厥jian细,还没想好该如何做的时候,陛下就已经下了密旨,告诉我该如何办了。”“这……”王为迟疑,“圣人不可能随军吧?毕竟圣人身体不好,不是有高人批语不能离开皇宫吗?”王问之摇头道:“高人还说华裳不能离开长安。”王为:“所以这次为帅者并非是冠军侯。”王问之抿唇一笑,神情高深,“是吗?”王为笑着打趣:“总不见得冠军侯会偷偷跟来吧?”王问之的视线再次落向关着破石头的小锦盒,轻声道:“别人我不敢说,但华裳……她怕是非来不可了。”王为一脸不可置信。王问之拿着圣上的密旨起身,笑道:“好了,就让我们去好好会一会这位胆敢孤身入军营的突厥勇士吧。”王为跟在他身后嘟囔道:“什么突厥勇士啊,我觉得他是送死狂魔,真以为咱们大周无人了吗?”王问之:“他怕是真有能力,只可惜……”王问之一脸惋惜:“大好男儿掉进了相思局。”“哈?”王为满脸疑惑,“咱们军营里都是男人,哪里来的女人给他设相思局啊?”王问之笑容温和,“是啊。”作者有话要说: 王问之待机中……☆、第71章王问之袖中藏着密旨慢悠悠地来到一座不起眼的营帐前,守在营帐前的两名亲兵立刻恭敬行礼。王问之抬手,气度从容,态度温和,“如何?”两名亲兵摇头,“里面之人一直没有动静。”王问之微微一笑,“有劳二位了。”两人激动道:“不敢不敢,能为监军大人办事,是小的福气。”王问之含笑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后,掀开帐帘,步入其内。营帐里还有一名士兵站在门口内侧,双眼紧紧盯着被绑缚双手躺在中央地毯上的莫一无。“监军大人。”王问之扶住要行礼的士兵,温声问:“他如何?都招了吗?”士兵摇头,“自从被绑到这里,他不肯吃东西,也不肯说一句话。”“这样啊,本官知晓了,你先去外面守着,让那两位也走远些,不许放一个人进来。”“是。”士兵出去后,外面传来了交谈声,渐渐,交谈声远去。王问之等三人走远